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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我骂我自己(2 / 2)

想到上一世在他怀中殒命的清瘦文臣,眼前的人便是再冷若冰霜,苏沉亦觉他鲜活灵动。

他还平平安安活在这尘世间,便已足够令人欢喜了。

做不做的成朋友,又有什么关系呢?

虞照青见他如此被拒仍迟迟不走,悄悄抬眼瞥去,只见苏沉全然不恼,神色恬静,与他四目相对,更是心情大好笑了一笑。

虞照青厌烦转开视线,悔不当初:果真,不能给这人一丝好脸,不过几句道谢的话,怎么这人就又变回了国子监最初那小半年的狗皮膏药了?

真该狠狠心,趁早叫他收了多余的心思才是。

另一头苏沉收拾心情,回想起来意:“先聊聊正事吧。”

虞照青心中不免腹诽:你还有正事?

苏沉清清嗓子,整整衣衫,在虞照青身边坐下:“大巍幅员辽阔,地利之便浑然天成。苏州沃野千里,粮秣充盈;豫州地处中原,兵源广布;沧州牧马成群,号称万骑之乡;肃州扼西陲,易守难攻;幽州铁骑披甲,驰骋如风。”

[这人突然高谈阔论些什么呢?]

虞照青只是埋头看书,假装听不见。

那一头苏沉也不管他反应,只是继续说下去:“这些,本都是江山倚重之势,然若各怀其志、力不能聚,反成牵绊。太平之世尚可相安,一旦战火起,诸郡不协,便成了祸患之源。”

虞照青的手顿住了,指腹悬在一行字上,良久未动。

他终于将目光从书页上移开,落在苏沉脸上,那双眼依旧清冷,却多了一分探究与审视。

虽然时机有些莫名,可苏沉说的那些话,却正好与他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虞照青终于放下手中书卷,道:“不错,若要与西南北狄起战事,大巍须上下同心、内外齐整。若中原一隅生乱,便如腹心受创,纵有千承万骑,也无济于事。”

见他回应,苏沉眼睛立时亮了。

谈及国事,虞照青便尽量摆正了心态。

其实,他确也不该太过小瞧眼前的人……再不济,那也是当年的状元郎。

回想当年,高中状元的苏沉风头无量,据传他不仅策论惊世,作起诗也是信手拈来。

闭门不出的虞照青也听闻了些许,叫来书童给他诵些苏沉的新作,听没几篇便蹙眉不悦:

诗确是好诗,可怎么明里暗里都是写西河大捷。自吹自擂?

这人也实在好不要脸。

写的都是家国天下,气骨苍然,干的却是弃武从文,追名逐利的行径。

虞照青壮志难酬,郁结于心,提笔写诗讥讽。

未料此诗流出后,引得坊间议论纷纷,都说他科举惜败,气量狭隘。

那年“探花作诗骂状元”,至今仍为长安城中一桩笑谈。

他哪里知道,苏沉根本不会作诗,不过是诗会上被赶鸭子上架,无可奈何之下随口背的。

背的也不是别的,就是上一世,虞照青为他写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