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刻意的勾人,可手指却稳稳地将调好的酒推到对方面前,杯口的柠檬片角度都和往常分毫不差——他对客人的口味记得比自己的排班表还清楚。
角落里有常客醉醺醺地喊他过去,说被邻桌抢了座位。三木放下擦了一半的杯子,狐尾不自觉地绷紧了些,走到桌边时脸上的笑淡了几分,语气却依旧温和:“李哥常坐的位置,谁敢动啊?”
他没提高音量,可三条尾巴在身后轻轻展开,蓬松的弧度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抢座的人对上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竖瞳,悻悻地挪了位置。
等他回到吧台,重新拿起擦杯布时,指尖划过冰凉的杯壁,刚才那点冷意已经散了,又变回那个会对着调酒师笑出梨涡的模样。
只有领口处被风吹得更开,露出的胎记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像枚忠诚的印记,悄悄系着什么人或事,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忠诚藏在这一身奇怪的皮囊底下,比任何誓言都来得实在。
耀端着盘蛋糕凑过来,亮片背心被熊毛撑得更紧了,他往介手里塞了块蜂蜜蛋糕,粗粝的掌心蹭过介的指尖:“阿介你快吃,这是我用客人给的小费买的,超甜!”
有个穿西装的男人伸手想摸他的狐耳,他憨憨地歪头躲开,手掌却不着痕迹地挡在介身前,“先生,我们这里有规定的。”
风息忽然按住腰间的刀鞘——客人都以为那是装饰——狼耳猛地绷紧。
门口传来阵阵的嗤笑声,粗嘎得像生锈的铁片:“听说有个带尾巴的美人儿在这儿?把他交出来,不然掀了你们这风月场!”
三木手腕轻轻一转,在只有他们三个人能看到的吧台下,居然也藏着一把长刀——见鬼,他们到底是来工作的还是当卧底的。
风息扯了扯领带,拳头的轮廓在西裤上若隐若现:“归尘,护好介。”话音未落,他已经像道银灰色的影子冲出去,拳头划破空气的轻响里,混着鬣狗兽人的惨叫。
他没有选择抽出腰间的刀,毕竟如果能靠拳头解决,确实没必要把事闹那么大。
耀把介往沙发后一护,亮片背心被他扯下来扔在地上,露出毛茸茸的胸膛——介往下一瞄发现这家伙的腰间也别着刀鞘——果然吧,都是神经病啊!
介紧张地捏着瓷瓶,看着风息的狼尾在打斗中扫过桌面,打翻的酒杯碎在地上,像撒了一地星星。
耀的手掌按住一个鬣狗兽人的脑袋,把他按进盛满冰块的桶里,憨厚的脸上沾着血,却笑得爽朗:“叫你吓唬人!”
混乱平息时,风息正用纸巾擦着拳头上的血,狼耳尖还沾着点碎玻璃。
耀捡起因打斗扯掉的亮片,傻笑着往背心上缝:“老板说弄坏东西要赔钱,得赶紧补上……”
三木已经重新调好了一杯蓝色鸡尾酒,放在惊魂未定的客人面前,语气平静:“抱歉,刚才的意外,这杯算我送的。”
介感觉刚刚不知道谁在混乱里碰了自己一下,他摸着自己的尾巴,忽然发现耀悄悄往他口袋里塞了颗糖,是薄荷味。
霓虹灯透过碎玻璃照进来,在地板上拼出细碎的光,像在废墟里看到的星星。
十泉介拿着那个糖,瞬间感觉天塌了……这到底算什么……他们刚从狼窝出来,现在应该是庆祝的时候……但是自己队伍里的一群神经病二话不说就来到了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