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以前就搬张椅子站在窗户下擦玻璃,当时都是用餐巾纸擦的,在玻璃上哈气再擦会干净一点。”
一二年级的教室通常是在一楼,江离站在路边指着一楼教室的玻璃说道。
操场篮球场边上长着诡异刺叶的树被砍掉了,以前流传着那里埋着死人的谣言,江离曾在那里看到过一只足有巴掌大的癞蛤蟆。
很久之前他们学校还是煤渣跑道,大课间跑起来尘土飞扬和起雾了一样,江离和陆云卿讲自己还在上面摔过一跤,不过煤渣跑道的持续时间不长,江离来着上学的第二年就换成了塑胶跑道。
“在煤渣跑道上摔了会怎么样?”陆云卿问道。
“摔完胳膊上一片黑啊,去医务室校医先是给我涂酒精又是红药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红药水。对了,当时我恰好在玩小霸王,跟RPG游戏里的生命药水一样。然后我就认为,哇,紫药水就更高级的药水,一定要伤的更重才能使用。”
在和陆云卿讲自己小学事情的时候,江离刻意把里面自己和雪之下的事情全部略过了,等到自己口干舌燥一时间不知道讲什么时,才察觉陆云卿一直笑着看着自己。
一般来说这个时候就可以拉手了,先讲几个校园鬼故事渲染一下氛围,黑灯瞎火的谁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而江离此刻脑袋里恰好有。
“对了,我跟你讲,二年级的时候我们班里有人在玩陀螺,就是那种一拉然后在地上转的塑料陀螺。”江离一拍手,“然后,你知道的,我玩得东西都比较早,一看他们也玩我就来劲,直接把家里那个纯铁的陀螺拿来了,我记得还是最厉害的攻击环,叫什么毁灭袭击王。然后你知道吗,他们的发条就只有三十厘米,我那跟有一米长,太残暴了。”江离兴奋残忍的笑道。
“然后他们就不跟你玩了对吧?”陆云卿微笑道。
江离那个陀螺是他老爸奖励他亲自配的高级货,不是小孩去杂货店买个塑料套装能与之抗衡的。
“对啊,,把玩具带到学校里,本来我们老师还打算没收几个,结果几天时间我们年级都不玩了。”
江离有时候怀疑自己是否存在某种心理疾病,喜欢把自己的一些故事分享给别人,这在某种意义上是轻信他人的表现,可对象是陆云卿,雪之下她们,江离又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我会等你的。”陆云卿说道。
每当发生暧昧的事情,带给江离的并不是暧昧,而是他似乎处在暧昧之中的感觉。
“你说什么?”江离一下子没听清。
“我说我会等你的,前提是不准把这里的事情再跟别人说。”陆云卿看出了他是第一次带女生回小学。
“师姐不是我说,我这人素来作恶多端必遭天谴,怕是活到那个时候。”江离开玩笑道。
“那就等到你说的那棵刺叶树开花的时候好了。”陆云卿看了一眼手机,有些兴奋地说道。
“树都砍了哪来的花?而且小学的时候我也见过它开花啊。”江离哑然失笑。
女生兴奋不兴奋其实很容易听出来,江离很少见陆云卿这么兴奋的情况,便随口答应了。
漆黑的夜空呈现出墨水瓶里荡漾的那份深沉的蓝色,彷佛只要一滴就可以把世界染黑似的,灯影斑驳的枝桠照在体育馆的墙上,在夏日的炎日中如流沙般缓慢扭曲流淌着。
倏忽一道烟花从空中炸开,五颜六色哗啦一声从天空倾斜下来落到地上,陆云卿拉着江离跑到边上调整好角度,指着墙上的影子对江离说。
“江离,枯树开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