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有天大的理由,但也终究是伤了她。
所以,他才会一再容忍上妩的脾气。
但他却想不通一件事,正好趁着今日想要问清楚,也好让自己安心。
“阿妩,你……,为何要那样做?我知你不会无缘无故……”
“什么叫无缘无故,萧长逸,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本宫做事全凭心情,若不是渊帝前边把你惩治一番,本宫又岂会有机会设计你入青云馆?
我想,你若是脏了,怕是受不了让人靠近你,而你这双腿自是就这样废了。”
“成为废人的你,有什么资格活在人前,本宫活在污泥之中,本宫自当也叫你尝一下这般滋味?”
在殿外听了好久的三七,忍不住走进来,开口道,“阿妩,礼尚往来不是这样算的?”
“阿逸纵使有错,可他从未想要毁了你,可你呢?
把他给毁了,他本是姣中月,天上云,你一声令下,硬生生把他拽进污泥里,阿妩,你不愧疚吗?”
阿妩,你不愧疚吗?
一句话似有魔力般,一遍又一遍重复在上妩耳旁。
愧疚?
上妩心中自嘲,她当然会愧疚,会后悔。
每当午夜梦回之际,她都会记起与萧长逸在清柳村的日子。
醒来后,忍不住想要跑进萧长逸怀里,和他撒娇,“夫君,阿妩好想你,想吃你做的饭了。”
可惜,这些都是痴心妄想,萧长逸喂她堕胎药时的凉薄模样始终刻印在她脑海里,令她恨之入骨。
有句话说的对,这世间,唯爱与恨最难抉择与分辨。
如今她,便是这般。
可是,她不能心软,她必须登上那个位子,而这条路上,必须保证她身边的人绝对忠诚。
萧长逸这样一个人,不管是智谋,还是他手中的麒麟军,都是不可替代的存在,她必须收入囊中。
如今的他,双腿尽废,若是还找不准自己的位置,与她对抗。
她不介意再把他往更深处推过去,直到他屈服,甘愿成为她手中的刀为止。
是的,上妩想的清楚,渊帝手中都有趁手的刀,她未尝不可。
她相信,萧长逸这把刀,会是无坚不摧的存在。
听到上妩的解释,萧长逸一颗心跌入谷底。
他用力甩开上妩,别过脸,不再看上妩一眼。
男人隐藏在左侧的面容上,一颗泪滑落下来,滴在手掌上。
他一直都很坚强,自打父王为黎民苍生赴死,母妃为此殉情后,再不曾掉过泪。
什么苦,什么难,他都会咬牙挺过去。
可是在这一刻,他的心好难受,快要窒息了。
上妩被萧长逸甩开,差点没站稳,好在魅阴及时扶住她。
她余光扫向萧长逸那只隐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臂,似是不耐烦道,
“以后不要再受伤,你的伤都会同等出现在本宫身上,本宫怕疼。”
非流最清楚不过,萧长逸手臂之所以受伤,是因为他太要强了。
明明知道自己站不起来,还非要去试,因为重心不稳,这才让手臂重重磕在香炉上,流血不止。
可这些,上妩不会听的,她怕是会以为萧长逸在寻死轻生。
萧长逸又无心解释,他一个外人不好说什么。
不多时,上妩复又吩咐一旁的寂如海,“为防止再有这样的事发生,本宫这几日住在王府。”
寂如海小心应付,先是看了眼坐在榻上的王爷,见他没反应,又看了眼旁边默不作声的非流。
非流朝他点头示意,他这才算是松了口气,语气恭敬道,“不知帝姬要住在……”
上妩似是不经意间打断寂如海的话,“不用麻烦,住在隔壁就行。”
“好好好。”寂如海连声应下,转一瞬,才察觉不对,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隔壁?”
“嗯。”上妩很是配合的点了下头,那小表情十分呆萌。
彦嬷嬷最先看不下去,在一旁提点上妩道,“帝姬,恐有不妥,毕竟您已成亲,还是要避讳着些的。”
上妩似是嘲弄般,看着萧长逸,回了句,“嬷嬷多虑了,本宫与摄政王只有叔侄情分,别的再无什么。”
几人劝说无果,最终上妩还是住了下来,她在轩澈院有自己休息的地方。
当初,她离开摄政王府,嫁去扶余陆氏后,萧长逸也未曾让人动那间侧殿。
则是吩咐寂如海叫人洒扫,后来洒扫侧殿的侍女每日进来洒扫一番。
如今,正好能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