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森、赞布眼中的轻蔑和不甘,她岂会不知?
莫名其妙的泪水在桃乐丝眼眶里打转,不是因为恐惧拉塞尔,而是因为这屈辱的重压和被戳穿的难堪。
她死死咬着下唇,第一次尝到了血腥味。
“呵呵,听到了吗,桃乐丝?”拉塞尔低沉的笑声带着紫光的嗡鸣,回荡在校场上空。
他欣赏着她的痛苦,如同欣赏一件易碎的琉璃艺术品,
“多可笑啊,这群骑士长惦记着让你守护死者的遗产,维护你那所谓的丈夫……”
“可那是什么男人?什么丈夫?德拉奎用谎言欺骗了你……用迷药玷污了你!克勒斯家最美丽动人的玫瑰!”
“看看现在的你自己,被囚禁在这座海港最冰冷的高塔里,做一个徒有其名的遗孀?”
他的话语带着残忍,每一句都撕开她虚假的平静,“我才是真正给你选择的人……现在,没有人能强迫你了!回去,做回法兰尼克那个人人艳羡的贵族小姐;或者……”
他周身的紫光骤然暴涨,粘稠的光芒几乎凝成实质,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声音也带上了一种超越凡俗的威严,“…拥抱这混乱的新时代,拥抱吾主指引的未来!你的力量,远非困在这等蝇营狗苟之地!”
校场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瑞恩那边降下的星光与拉塞尔散逸的紫光激烈对冲,发出滋滋的声响。
士兵们在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影响下挣扎,意志薄弱者眼神空洞,身体微微转向拉塞尔的方向,口中无意识地跟随着密教众人的诵念,声音虽小,却如同死寂中蔓延的毒藤。
更多的人则是在恐惧中本能地后退,混乱开始蔓延。
“啊……!”突然,派尔万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内心的拷问,灵魂的挣扎中,他赢得了胜利!
他的实力更是突破了长久的桎梏到达了黄金初阶,
“破除迷障……噗……!”很可惜,心灵骑士的特殊能力也无法全部清除拉塞尔营造的负面影响,派尔万本就不够直的腰,在吐出一口血后变得更弯了。
但桃乐丝的身体开始了剧烈地颤抖……
法兰尼克的囚笼…德拉奎的囚笼…奥森口中的“职责”和“财产”…以及眼前这个裹挟着混乱神恩、向她抛出“选择”的疯男人…所有这一切,都像是沉重的锁链,从四面八方勒紧她。
拉塞尔说得对,她是贵族小姐,
她是可悲的遗孀,她是困在高塔里的囚徒。
但在这一切虚妄的身份之下,她是…桃乐丝……
“够了!”一声凄厉的尖叫撕裂了沉闷的空气。
桃乐丝猛地抬起头,45°角,泪水已被眼底熊熊燃烧的某种火焰蒸发干净。
那火焰不是圣光,也不是亵渎的紫光,而是一种纯粹的、燃烧自我的决绝。
“回法兰尼克?”她的声音嘶哑却清晰无比,如同冰锥刺骨,扫过奥森,最终定格在半空中那张被紫光笼罩的脸上,
“那是另一个镶着金边的囚笼!德拉奎的遗产?”
她讽刺地勾起嘴角,眼中是全然的嘲讽,“那是沾满血污,谎言的赃物!”她的手指向拉塞尔,“而你?拉塞尔!”
她无视了奥森惊愕的表情,无视了士兵们的茫然,所有的屈辱、愤怒和不甘,在这一刻找到了唯一的宣泄口。
“只不过是一条我父亲养的老狗!”她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眼中燃烧着毁灭一切的疯狂光芒,
“你们这些男人…一个自诩为骑士,妄图将我捆缚在死者的基业之上!一个自以为信使,妄图用所谓的祂污染我,将我纳入掌心!”
她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柄细长的刺剑,剑身并非圣光的银白,也非金属的冷硬,而是一种介于现实与虚幻之间的、仿佛星光压缩而成的能量态!
这光芒纯粹、冰冷,带着一种决绝的锋锐,与她狂怒的气质惊人地契合。
剑尖笔直地、毫无畏惧地指向悬浮的拉塞尔。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选择!我不属于任何人的遗产!我也不稀罕你邪神的狗屁新世界!”桃乐丝的声音拔高到尖啸,“你们!你们所有人!欠我的债…”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她的身影骤然消失了原地!并非隐身,而是快到撕裂视线的位移。
那缕凝聚的星光之剑拖曳着长长的光痕,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决绝,直刺空中的紫光核心!
“现在,就用命来还!”
她是这场风暴中,骤然成型的、最狂野的核心!剑尖所向,直指拉塞尔那双燃烧着紫焰的眼睛。
而拉塞尔悬浮在紫光中,看着那迎面而来的、饱含仇恨与疯狂的星芒刺剑。
他嘴角却悄然弯起一丝近乎病态的、扭曲而兴奋的弧度。
原本因为契约的缘故只要克勒斯家族的血脉对他不展露杀意,他就永远无法杀死对方,至于现在,他成了,“杀了她!”
只要杀了她,这翡翠港就是他的新巢了。
至于夺取梅尔的变故,他并不在意……
只要蛰伏起来慢慢发展,翡翠岛迟早成为祂的神之净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