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见费学士并没有死,端起枪瞄准了他的脑袋,嘴里一阵哇啦哇啦,全是费学士闻所未闻的词汇。
他顾不上思考其他的东西,比如察言观色去体会他话里的意思,他只觉得饥饿。
饥饿操纵了他的身体,竟然促使他高高跃起,跳在了那人的胸口上,把他压倒在地。
他手中长条的被称为枪的东西来不及瞄准,事先勾住的扳机牢牢地扣下。
本就昏暗的灯光被子弹打爆,黑暗笼罩了大地。
费学士本能地把牙齿咬在了士兵的脖颈上,湿润又美味的血液流进了他干涸了许多年的喉咙。
那把大锤又敲在了他的脑仁上,他从未品尝过如此的美味。
费学士贪得无厌,忘却了周遭的一切,拼命地吮吸。
以至于那走火的枪声,引来了另外好几个士兵,他都没有察觉。
火热的子弹打进了他的身体里,带来的却不是疼痛。
巨大的力量把他瘦弱的身体掀翻在地,他自认为凭借这幅身躯,难以敌过几个手中拿着兵器的成年人。
他们手中长条的铁器,居然可以喷吐出恶毒的火舌,每次剧大的声响过后,都会有一枚铁丸子,带着巨大的冲击力,打进他的身体。
费学士落荒而逃,几个士兵在他身后不断追击,却不敢接近,只是在后边操控手中的铁器,希望给予费学士致命的打击。
那东西的精准度似乎并不高,为数不多落在他身上的子弹,居然丝毫不影响他的动作。
这些都给了费学士可乘之机,这副身体比他想象中要灵活的很,接着高楼的阴影,这只滑溜的小老鼠终于逃脱了追击。
他接着墙壁攀登,打破了一户人家二楼的窗户,靠在墙边一一扣出了身体里的子弹。
他的注意力并没有全部放在处理伤口上边,那些人效率很高,三五成群,已经开始沿街搜索费学士的影子。
他被找到已经是时间的问题,费学士在劫难逃。
子弹被他尽数扣出以后,身体中存在异物的不适感一扫而空,正常人面临这种情况,就算是没有丝毫的痛苦,也会流下一地的血吧。
可上述的情况在费学士身上完全没有显现,他脑海中的谜团越来越多,已经到达了“剪不清,理还乱,”的地步。
他就仿佛在扣出面包中夹杂的葡萄干一样,肉体的触感就像是略微风干的牛肉,虽然还软弱,但是已经没有了湿润的触感。
费学士小心翼翼地扭头,扒在窗户上往窗外看了看,那些巡逻的士兵们已经走远。
但是毫无疑问,他们搜索到楼里发现费学士只是时间问题。
他必须趁着这会的功夫做些什么。
这里的地板是木质的,因为年久失修,踩上去会发出咯牙的响声,幸好费学士现在还光着脚,身体又不算很重,只要把脚步有意识地压住,吵闹声便不会透过墙传出去。
这是一间看上去平平淡淡的屋子,既不显得贫穷,又谈不上奢华,如果非要说的话,屋中最值钱的东西,便是那高大的书架上,装订考究的各种书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