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颤巍巍的打开了食盒,里面的东西让他沉默不语,最后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为了我这么个将死之人,值得吗?”
食盒里装着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匕首的柄上缠绕着树根状的雕饰,匕首的刃身上,刻着复杂的纹路。整把匕首都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色。草木天灾,一件珍贵无比的次神器。
虽然只是件次神器,而且功能相比之下可能比较鸡肋,但是它的效用对圣树人而言可谓是价值重大。这把匕首就像它的名字一样,是所有草木的天灾,它能够让最致命的植物类邪物退却,甚至还能够破开圣树牢笼的结界。
阿拉贡把这把次神器匕首从家族的藏宝库偷了出来,第一次用,却是在这圣树人的禁地,圣树编织的牢笼。
“没有多余的时间废话了,快点用草木天灾破开结界,我知道不少秘密通道,完全可以带你逃出去。”
在阿拉贡的一再催促下,汉斯取出了草木天灾,灰色的刀刃一接触牢笼的壁障,那些由圣树的根茎构成的牢笼门栅像是软了的面条一样无力的软了下来,汉斯从牢笼里面逃了出来。
随后阿拉贡背起了虚弱的汉斯,走上了他记忆中逃出去的通道。他筹划了很久,花重金贿赂了牢笼的一名守卫长官,换来了一份还算详细的地图,虽然粗糙,但足以让他们逃出去了。
然而当阿拉贡背着汉斯,终于逃出生天的时候,他们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逃出去后迎接他们的不是充满美好自由的空气,而是圣树守卫们竖立起来的长矛之林。
带领着他们的,是阿拉贡的哥哥,也是和他竞争家族族长最有力的一位竞争者。那名长相有些猥琐的青年用小人得志的声音对阿拉贡说:“阿拉贡,我的弟弟,你很让我失望,也很让父亲失望,圣林已经出了个叛徒纳瑞姆,没想到还会出个你。”
嘴上这么说,猥琐青年的内心里却在狂喜,从小他就一直比不上自己的弟弟,无论是相貌、聪慧、斗气修炼还是最关键的战功和声望,阿拉贡都甩了他十条街。可是现在,他亲爱的弟弟犯了个致命的错误,像是主动扑进火的蛾子。
汉斯在阿拉贡的背后贴着他的耳朵说:“放我下来,你自己逃跑吧。”
阿拉贡咬着牙,没有松手,而是正对着圣林守卫们的矛尖和圣林刺客拉起的长弓缓缓的后退。他怕背朝他们会让背着的汉斯成为他们标枪和箭矢的靶子,而自己穿着软甲,还有斗气起码能扛一阵。
可是接下来阿拉贡的手臂上就传来了一阵剧痛,让他不得不松开了手。噗通~是汉斯落地的声音。
阿拉贡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上面插进了一把灰色的匕首,正是一直握在汉斯手上的草木天灾。
汉斯给了他一个最后的微笑,然后挣扎着爬了起来,走到了他前面。他脸上挂着那种惨然的笑容。“阿拉贡,我这辈子做的最不后悔的一件事,就是交了你这么个兄弟。”
阿拉贡的猥琐哥哥饶有兴趣的看完了这煽情的一幕,然后他终于下达了那个残酷的命令。
“放箭!”
似乎是想特意刺激阿拉贡,第一波的箭雨,绝大部分是瞄准了汉斯,他真的像棵死都不倒下的老树,浑身插满了羽箭,在阿拉贡绝望的注视下单膝跪在了地上。
“汉斯!”这是阿拉贡最后的呐喊,然后他就再也止不住流下来的眼泪了。
微咸的眼泪流到了嘴角,流进了嘴巴。阿拉贡就含着这咸味的眼泪,挑了个和圣树人居住的地方截然相反的方向逃跑。
阿拉贡有些理解纳瑞姆了。他最好的兄弟死了,他血缘的兄弟要杀他,他也成了圣树的叛徒,无家可归的叛徒。
阿拉贡带着浑身的伤,终于摆脱了追兵。他的斗气枯竭,整个人的身体也大量失血,即将走向末路。最后他昏迷过去之前,看到的是一张似曾熟悉的脸和一个美丽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