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建设兵团进度比预期快了近一倍。工部奏报,首批玻璃工坊半月后便可投产。”
李治将一份奏报推至夏林面前。
夏林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意料之中。人嘛,有了奔头,自然肯下力气。倒是你,对这次比武有什么看法?”
李治整理了一下语言道:“我以为,建设兵团胜在纪律,禁军胜在技艺。但战场之上,纪律往往比技艺更重要。”
“不全对。”夏林放下碗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支军队的强大,在于将信念融入血脉,让每个兵卒都知道为何而战、为谁而战。光有纪律没有军魂,不过是行尸走肉,如果光有血勇没有纪律,那就是一群土匪。”
他站起身,踱到窗前望着昆明池方向:“这次比武就是要让他们明白这个道理。”
三日期限转瞬即逝。
演武场设在昆明池南岸一片开阔的平地上,四周彩旗招展。辰时未到,观礼台前却早已聚满了人。文武百官按品级就坐,百姓们则围在场地外围,翘首以待。
李治与三娘并肩坐在观礼台中央,夏林依旧是一身常服,懒洋洋地坐在三娘身侧,手很自然的搭在三娘的腿上。
“你烦不烦。”三娘把他的手扒拉开:“不看看这多少人?”
“嗨,老夫老妻的。”夏林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长孙无忌,露出了个笑脸:“无忌,早啊。”
“啊,早……”
武与张柬之分立李治左右,一个沉静如水,一个目光炯炯。从神态上就能一眼看出两人都是什么性子,这一点倒也是十分有趣。
辰时正,号角长鸣。北衙禁军与建设兵团各三百精锐,分别从东西两侧入场。
禁军衣甲鲜明,刀枪闪亮,行进间步伐整齐,彰显着皇家亲军的威仪。建设兵团则略显朴素,但每个兵卒的眼神都透着坚毅,行进间悄无声息,自有一股肃杀之气。
长孙无忌坐在百官首位,捻须不语。他注意到建设兵团的阵列格外整齐,无论横看竖看都成一条直线,这在以往的禁军中是从未见过的。
第一项比试是步射。百步外的箭靶依次排开,两队各出三十名射手。
禁军射手挽弓搭箭,动作流畅潇洒。箭矢破空,多数命中靶心,引来阵阵喝彩。
轮到建设兵团时,射手的动作朴实无华,却极其稳定。每一箭射出都仿佛经过精确计算,命中率竟比禁军还高出半成。
“建设兵团这些射手,原本在禁军中并不出众。”张柬之低声对李治道:“看来严明的纪律和科学的训练方法,确实能提升整体水平。”
李治微微点头,目光却不离场中。他注意到建设兵团的射手在每轮射击后,都会快速调整呼吸和姿势,而禁军射手则更多依赖个人经验。
接下来的角抵和负重行军,建设兵团展现出惊人的耐力。特别是在负重行军项目中,他们以伍为单位相互扶持,竟比禁军提前半炷香时间抵达终点。
观礼台上开始出现窃窃私语。不少官员面露惊讶,他们没想到这些昔日同袍在短短十余日内竟有如此大的变化。
队攻防将比试推向高潮。双方各出十支队,在划定区域内进行对抗。
禁军队攻势凌厉,个人武艺突出,但配合稍显凌乱。建设兵团队则战术明确,进退有据,往往能以少胜多。
最精彩的一战,建设兵团一支五人队被禁军十人围住。眼看就要败,五人突然背靠背结成圆阵,相互掩护,竟硬生生撑到援军到来。
“好!”观礼台上,一直沉默的韦将军突然喝彩,“精彩!”
三娘瞥了他一眼,侧过头对夏林道:“看来你的那套法子,确实有用。”
“那还能有假,这才多久,要是给我个一两年,我能让他们把整个北衙禁军给干翻掉。”
最终建设兵团以四项优胜、两项持平的成绩,赢得第一阶段比试的胜利。
当裁判官宣布结果时,建设兵团的兵卒们没有欢呼,而是整齐划一地行礼,然后默默退场,这份宠辱不惊的气度,让观礼台上的百官暗自心惊。
李治起身走向得胜的兵团将士,亲自为他们颁发奖赏。
“诸位干的不错。”李治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望大家再接再厉,不仅要在比武中取胜,更要在保家卫国的战场上建立功勋!”
兵卒们齐声应诺,声震四野。
夕阳下时,第一日比试下帷幕。
建设兵团的胜利自然是在长安军中引起巨大反响。但更大的悬念还在后面,三日后,这支新胜之师将迎战夏林亲自调教的新军护卫营。
韦彤站在护卫营的队列中观礼,望着远处建设兵团的士兵,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而当她的眼神对上看台上的父亲时,她更是精神抖擞起来,甚至悄悄的对前头领队而站的护卫营将军:“将军将军,我跟你讲,我父亲手底下有一支龙鹰卫,到时候我们与他们比试一场如何?”
将军嗤笑一声,回头瞪了她一眼:“不要交头接耳,等回去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