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有自己的私塾,还收女学生,在内庭中设案,时而可以听到一阵细细柔柔的读书声,就像二月初春的柳芽儿,让人心痒痒。
我从西街拐进偏巷,就刚好是庆国公府后院的墙,一跃而上,便可以看到琉璃瓦下,琉璃一样的姑娘。
这一点儿也不夸张,白小姐容颜清丽,尤其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像是盛满了璀璨的日光。
她常在树下弹琴,或在水边写字,我想,那青色衣裳之下,定生了一副玲珑般的心肠。
我又丢了一枚石子进去,在池塘中打了三漂,涟漪交错。她终于搁下笔,偏头望了过来。
我伏在墙头,笑着唤道:“阿镯姑娘,我又来啦!”
“不是让你不要再来了吗?你到底是哪家的轻狂子,不怕我喊人打你?”
她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音色脆生生的。
“小姐连闺名都告诉我了,怎么还舍得叫人打我?”
我眯了眯眼,见她将手里的帕子越攥越紧,显然是真的恼了。
“……我拿了你家那么多东西,你父亲都没告诉你我是谁?”
她摇摇头:“那不是我该多问的。”
我抿了抿唇,一时竟也有些不自在:“我叫昌夜,李昌夜。”
她的眼睛在一瞬间瞪大了:“你是李昌夜?你……你为何总来找我?”
我想她定是极惊讶,连礼数都没注意,自然也不会注意到我烧红的耳朵。
“我也不知道,那日看了你一眼后,就想一直这么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