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往市区开,沿途的街灯次第亮起。
蒋震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钱立群聊广贵的民生情况,从蔬菜价格说到学校翻新,从扶贫说到了纪律,但是,对于官场上那些事情,他是不会说的。
毕竟是组织部的,对这事儿敏感。不提还好,一提他就乱想。
钱立群也配合着听,偶尔插两句“民生无小事”,车厢里的氛围轻松得不像要宣布重大人事变动。
到蒋震家楼下时,赵天成已经在单元门口等着了。
他换了身干净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整齐,只是脸色依旧透着病后的苍白,手里攥着个布袋子,里面是他特意在医院门口买的两斤新鲜草莓。
“钱部长。”赵天成快步上前,伸手要帮钱立群拎包,被钱立群摆手拦住:“跟我还来这套?你这身子刚好,老实歇着!这小包里没啥东西!呵呵!”
蒋震的秘书在家倒腾酸鱼汤,见他们来了之后,马上出去招呼说:“各位领导,酸汤鱼马上好!稍等哈!”
“你去忙就好!”蒋震摆了摆手说。
客厅不大,摆着张老旧的实木餐桌,上面已经摆好了四菜。
秘书把酸汤鱼端过来的时候,还冒着热气。
这广贵的冬天虽然不是很冷,但是,屋子里面也绝对说不上暖和。
这酸鱼汤端上来之后,瞬间就有了种烟火气儿,身子都温暖了很多。
盘腊肉炒蒜苗喷香,还有两个清爽的素菜,外加一碗炖得浓稠的山药排骨汤。
没有茅台五粮液,只有一瓶本地酿的米酒,用土陶碗盛着,透着股家常味。
“手艺不错啊!”钱立群拿起筷子尝了口鱼,眼睛一亮,“比酒店里那些花里胡哨的强多了。天成,你也吃,别客气。”
赵天成拿起筷子,却没怎么动,眼神时不时瞟向蒋震和钱立群,嘴角绷得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