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平城郡府衙役从城西荒废多年的火神庙地窖中起获所有失窃重宝时,平城郡守擦着额角的冷汗,终于松了一口气。满城显贵之家悬了多日的心也终于放下——这尊搅乱新年的煞星,终究是被按进了铁笼!
因这大盗专劫显贵门庭,迫于宗亲重臣施压,平城郡守未待正月开印便连夜提审,确认所擒之人正是新年期间流窜众豪府邸的巨盗。长孙渴侯亲自给他验了伤,确系今夜追捕所致新创,又查此人自初一始便飞檐走壁地作案,排除了刺客嫌疑。念其未伤人命、赃物尽数追缴,最终判了充军。
三日后,大盗由两名平城郡差役押送,经东城门禁卫军例行盘查后出城,发往虎牢关充军。
明英阁中。
待颜华回报已亲眼看着野利锋出城,沮渠敬容悬了半个月的心才终于缓缓放下。
拓跋濬安慰道:“安心。本王的人会一直尾随至黄河渡口,借风浪掀了押解船。届时自有死士接应——一个充军巨盗沉船溺亡,连文书都只会记作天灾,不会再有人关心。”
沮渠敬容躬身谢道:“多谢殿下筹谋。”
拓跋濬虚扶了一把,道:“你倒也不必谢我。野利将军若真能为本王收拢河西旧部,反是本王承你的情。”
沮渠敬容肃容正身,声音沉静:“妾自嫁入王府那日,生死祸福便只系于殿下一身。纵是刀山火海,必生死相随。”
拓跋濬眼底微澜,显是为之动容,却又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她。
沮渠敬容却只垂眸理平袖口,转开话头:“殿下,今日一早云疏来辞别了。”
拓跋濬的思绪果然被这话牵回,眉间浮起一丝意外:“之前不是说她执意不愿归家吗?怎么又突然肯了?”
沮渠敬容轻叹一声,指尖无意识抚过袖缘的缠枝纹:“当初母妃选了她与弥悦入府为侍妾,云疏何尝不是将王府当作此生归宿?后来弥悦妹妹因孕得封名分,云疏心里存着同样的念想,也是人之常情。骤然让她归家,任谁也要挣扎几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