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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刺客 - 1(1 / 2)

拓跋濬进门时,阿依正背对着房门,专心致志地修剪花瓶中的一枝腊梅。拓跋濬朝屋里伺候的扎依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扎依拉会意,抿唇一笑,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房门。拓跋濬放轻脚步走到阿依身后,满眼温柔地看着她忙碌。这一枝腊梅显然是刚从树上折下的,花瓣上还凝着刚刚消融的雪水,清冽的香气中隐约透着一丝寒意。

阿依比划了半天,打算剪掉最没有剪断,便双手握住剪刀,继续用力,还是剪不断。想了想,索性用剪刀刃夹住枝条旋转,试图拧转着切断它。

拓跋濬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要不要给你递一把锯子?”

阿依吓了一跳,剪刀脱了手落下,被拓跋濬眼疾手快一把抄住。他手起剪落,沿着枝子上阿依方才留下的剪痕,利落地剪断了那根横生的枝条。他向瓶中的鲜花扬了扬下巴,笑问:“公主殿下,小的这手艺,可还入得了您的眼?”

阿依回过神,笑着轻捶了他胸口一下,随即双手环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怀里,声音闷闷地:“夫君回来了?”

“嗯,回来了。”拓跋濬放下手里的剪刀,捧起她的脸,深深吻了下去。片刻后,他细细端详着阿依的脸庞,语气欣慰:“刚才在外面见你裹得严实,也没看清。听王妃说你最近咳疾又犯了几次,我还担心着。这会儿瞧着气色倒好,脸上似乎也丰润了些。”

阿依浅笑道:“苏堂主也说我这两个月恢复得不错。雪天寒冷,咳得稍勤些也是常理。”

拓跋濬这才看向花瓶中的腊梅,好奇道:“从前倒少见你插花,怎么今天这么有兴致?”

“雪天窗开得少,屋里积了些药味。想着夫君今日回来,就让扎依拉去折了这枝腊梅,好驱驱屋里的药气。”她注意到拓跋濬还穿着刚回府时的外衣,柔声道:“夫君一路风尘,先去沐浴吧,热水已经让他们备好了。”

拓跋濬也着实是连赶了好几天的路甚为疲惫,便又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转去后室沐浴更衣。

待他沐浴完回来时,阿依正坐在妆台前卸妆。眼波流转,带着促狭的笑意问道:“夫君不是说这寝衣只要我敢做,你就敢穿吗?怎么今天还是选了王妃做的?”因为料到拓跋濬今晚会来,她在让下人们准备热水时,特意在浴室放了两件寝衣。一件是自己做的,一件是王妃做的,就等着看他选哪件。

拓跋濬求饶似的向她拱了拱手,一脸为难地道:“公主殿下的手艺,我算领教过了,实在是……无福消受……”

阿依故意板起小脸:“夫君是嫌我做得不好?”

拓跋濬自己搬了张凳子,在妆台边坐下,看着她一点点卸去发上钗环。愁眉苦脸地道:“去时还好,不过是样式奇……呃……新奇别致了些。可回来路上却不行了。你那针脚实在太疏,穿洗几次,布料便日渐松散。常常第二天醒来,发现不是衣领掉了,就是前襟散了。有一天最可怕,我一睁眼,就看见一条袖子孤零零地躺在床沿,吓得我猛地坐起来,还以为是自己胳膊掉了……”

阿依本还想佯装不悦,嘴角却忍不住越翘越高,听到最后,终于“噗嗤”一声笑出来,整个人伏在妆台上笑得肩膀直颤。拓跋濬无奈地屈指在她额上轻弹一下:“你还笑得出来?你是不知道我最后那十几天有多惨!那五件寝衣,已经没有一件是完整的了,我每天都觉得自己好像酒坊门口挂幌子的竹竿,挑着几片酒旗在迎风招展……”他话还没说完,阿依已经笑得从凳子上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