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陆时乔小拇指的手一顿,抬眼看向她的脸。
良久,张了张嘴,又犹豫了,扭扭捏捏的样子。
这会儿要是有旁人在,非得拿个摄影机,将这可以排的上世界十大奇观的景象拍下来,然后向全世界播放,来啊,看啊,暴躁老爷们儿竟然像个女人一样扭捏了。
可惜没有,没有人看见他的扭捏,也没人看见他眼里满得溢了出来的温柔。
他继续低着头,捏着陆时乔的另一根手指。
隔了一会儿,他还是抬头忍不住道:“有一件事……我可能没办法征得你同意再去做了,总觉得,等不及了……”
说到这里,他深吸了口气,起身,深深看了床上的人一眼,俯身,对着那苍白的嘴唇,吻了上去。
简短美好的,蜻蜓点水又满腹深情和决心的一个吻。
不过这刹那,他想起陆时乔曾经是吻过他的。那电闪雷鸣带着强烈侵犯又小心翼翼的吻,还有那如清泉般迷乱的热吻。
想到这里,他笑了笑,轻轻碰了一下,然后抬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然后起身,带着满足的笑意往外走去。
等周寅到歌舞町的时候,帮会分部楼里压抑的很,估计是老太婆刚发过火的原因。
他到楼上的时候,美亚率先发现了他,赶紧将他拉住,“你怎么来了?时乔呢?”
“已经稳定了,我来看看老太婆把房子拆了没。”
“刚才还大发雷霆来着,你就别进去了。”
“怕什么。”
美亚拉都拉不住,周寅大咧咧抬脚就进去了。
屋里,老板靠在椅子上抽烟,看着窗外,茶杯就砸在不远处地板上,茶叶茶水洒了一地。
周寅进去的时候捡起杯子,放桌上,到老板对面坐下,给她倒了杯茶,“这么大年纪了少发点脾气吧,小心得心肌梗塞。”
老板回头看了他一眼,“舞鹤的事情,谁擅自做的决定?”
“谁做的决定重要吗?”
“说了不让你们插手,在这儿凑什么热闹!你们把老娘的话当耳边风呢!”
“嗯,有那么个人,就是爱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人生哪有那么圆满,是吧,老太婆。不过,你的话我们确实当耳边风了。”周寅往地上一躺,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屋梁。
“……”
“那个小鬼怎么样了?死了没?”半晌,老板问道。
“死是没死成,不过差点死了。”说这话的时候,周寅的声音不可察觉地颤了颤。
老板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现在知道心疼了,早干嘛去了。”
周寅自己都愣了下,“是啊,老子早干嘛去了?”
“……你来干什么来了?”老板问。
“看看你气死没?”
“你是来看我气死没,还是看看舞鹤搭好的架子被拆了没?”
“都有吧,你要是被气死了呢,那房子就保住了。你要是把房子拆了呢,你就保住了。我琢磨着,保哪样都行。现在看来,两样都在呢,有点太多了吧……”
老板给气得,愣是半天没说话。拿起烟斗就打周寅。
周寅一个翻滚躲开了。
“你这臭小子,你想气死老娘啊!竟然还敢留话说要是拆了房子,就一辈子不来日本了?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威胁老娘,看老娘今天不打断你的腿!”
“哈哈,老太婆,你怂了啊,真不敢拆房子啊。你这么在意我,卧槽,太感动了!哈哈哈……”
一老一少,又在屋子里打了起来。
一个特地从外面赶回来,就是为了多见一面。一个知道有人在等,所以医院再忙也要过来溜一圈。
人啊,可不就是这么别扭的动物么。
外面美亚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往楼下走去。也不知道下午时乔会不会醒来,让雪衣多做点好吃的带去医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