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樱宁那稚嫩的面容,以及她口中说出的冠冕堂皇的话语,江芷棠心中一阵难过。
她轻叹一声,缓缓说道:
“一个国家,如果只能靠牺牲女人的终生幸福,去换取所谓的和平,那这样的国家,还不如早点灭亡算了。”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如重锤一般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杜审言猛地站起身来,朗声道:
“和平从来都不是妥协而来,我们送出一个又一个的公主,带去了丰厚的嫁妆,却把柔然的野心越养越肥。
他们不仅没有因为我们的退让而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觉得我们南越柔弱可欺,可以随意拿捏。”
他环顾四周,看着众人脸上或震惊或赞同的表情,继续说道:
“所以,我们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
樱宁,你不妨跟着百姓们先撤离此地,保证自身安全。
而那些嫁妆,也不必带回去了,就地招募愿意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勇士。
我们要用实际行动告诉那些野蛮人,我们南越的血性男儿,脊梁从来都不曾折弯过!”
杜审言的一番话如同一股清流,在众人心中激起千层浪。
然而,有人提醒道:
“小杜将军,擅动和亲的嫁妆,可是死罪!”
闻言,杜审言却是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地回道:
“如果等柔然突破雁门关,长驱直入中原,国将不国,那才是真正的死罪!
相比之下,我宁愿选择冒这个险,也不愿看到我们的国家和人民遭受野蛮人的蹂躏。”
沈回时随声附和道:
“我虽只是一介文弱书生,但也心甘情愿为守护雁门关贡献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
众人受到鼓舞,情绪激昂起来,纷纷高声呼喊:
“保卫雁门关,我们誓死不退!”
这声音如同雷霆万钧,在夜空中回荡,久久不散。
华灯初上,夜色渐浓。
江芷棠思虑良久,来到公主的临时府邸,抬起手,轻轻叩响了房门。
打开门,看到门外人的瞬间,刘樱宁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
还未等江芷棠开口,她便抢先说道:
“如果你还是来劝我先逃回金陵的,那就不必说了。”
见状,江芷棠只得改变策略,重新组织语言,再次劝道:
“你嫁妆都已经没了,还怎么去和亲呢?而且,柔然如果真的愿意接受和亲,就不会临时加码,索要双倍的嫁妆了。”
刘樱宁眸光闪烁,怔怔地看着眼前人,沉默半晌才说道:
“我的父母,都被扣在皇宫内,我没有退路了。”
沉默片刻,她又抬起双眸,饱含期待地问道:
“江公子呢?他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