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不然,我让你喝他干嘛!”
李羿笑了笑,端起碗一饮而尽,待到那种烈酒灼烧食道的感觉平复,从胃里反馈的那种甘甜的感觉让人畅快极了。正常情况下,胃是不可能让人感觉到了甜的,所以这种甜来自于灵魂!
这哀牢酿通过清理消化系统内的污浊,再以灵力滋养七魄中的伏矢,进而达到强化灵魂的效果,只不过这个清理消化系统的过程一般人受不住。但李羿又不是一般人,他天魂强大,七魄乃是天魂表相,自然同样强大,所以受得住。
于是乎李羿开始一碗接一碗地喝,五木看着他抚须笑道:“看来这位阿力已经品出我这陈年哀牢酿的妙处了!”
看着李羿在那又吃又喝,孔青林又喝了一碗,这一次他也尝到了甜头,立刻与李羿对饮。其他人开始犹豫,对自己酒量有自信的,端起了碗硬着头皮喝,识趣的就换回米酒陪着喝。
又是一阵大吃大喝,李羿灵台之上的心魔六蛛竟然从十岁的小女孩长成了芳华少女,她兴奋地对李羿说道:“还能喝不了,继续啊!”
李羿捂着肚子摆手道:“真喝不下去了,再喝就顶到嗓子眼了,你让我多活两天行不。”
“真是的,这么好的酒,不多喝点多可惜!”
李羿头顶灵羽箭化作的发簪闪过一丝灵光,箭灵岩拉娜插话道:“行啦,你就别让他再喝了,你也不能为了自己就不管他的死活啊!”
“我怎么就不管他的死活了,他要死了,我也会死!我掌控着他伏矢、非毒两魄,他能不能喝我还不知道!”
李羿与六蛛共存用的是心魔共生之法,所以三魂七魄二者平分,为了安全起见,李羿特意让六蛛掌控七魄中的伏矢、雀阴、非毒和吞贼四魄。在苗疆行走,这样做可以利用六蛛的特性高效防毒,并且控制自己情欲。
地魂二者共享,天魂由六蛛掌控,这是为了方便她恢复,毕竟之前为了救自己,六蛛消耗过多;人魂则由李羿支配,要更好地发挥佛门功法,人魂才是关键,李羿在使用六蛛法相时,就是把人魂交给六蛛控制的效果。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吵什么!六蛛,岩拉娜这是也是关心我,为我好,你说话别这么刻薄嘛。这样,你让我缓缓,歇一会儿再接喝。”
“哼!”六蛛变回蜘蛛躲进了武圣明王法相的法冠里,岩拉娜也退回了灵羽箭内。
现实中,李羿打了个饱嗝,摆手笑道:“那什么,既然大家这么开心,我唱首歌给大家助助兴,一来庆祝青林大哥荣归故里,二来祝愿大家平安富足。”
“好!好!好!”
众人一阵起哄,李羿凝气化物变出吉他,随即开始弹奏起那首《归途的光》:
离家的人已漂泊多少时光骄傲的少年早不复那固执模样
将理想的行囊丢进现实的远方每天想的念的都是那头顶的月光
奔波的人又开始匆匆忙忙告别的声音却洋溢着幸福响亮
再繁华的城市也不及她的身旁快回去听她说说对你未来的愿望
愿那归途的光温暖你倔强的脸庞
愿那自由的风吹起你心里的滚烫
愿那问候的话卸下你坚毅的伪装
愿那等待的人是你一生所想
愿那归途的光照亮你眼中的前方
愿那自由的风吹散你身后的彷徨
愿那深夜的灯重燃你纯真的梦想
愿那枕边的爱陪你山高水长
间奏中,李羿吹响口哨,控制着才气将自己的歌声传遍整座村寨,不一会儿娴白就按耐不住跑过来凑热闹了。
“干嘛,你这是要来给我伴舞啊?”
“要是有好曲子,也不是不行啊!”
“唱完这首,就给你来段舞曲,到时候可别不会跳!”
孔青林放下酒碗笑道:“三弟,下首曲子要是好,我也可以跳!”
“大哥也来了兴致?那我可得挑一首好曲子啊!”
李羿唱完随手一又凝聚出一个葫芦丝,而后吹响了《彩云之南》的前奏:
彩云之南我心的方向孔雀飞去回忆悠长
玉龙雪山闪耀着银光秀色丽江人在路上
彩云之南归去的地方往事芬芳随风飘扬
蝴蝶泉边歌声在流淌泸沽湖畔心仍荡漾
只听了一段,孔青林就起身与娴白一起跳了起来……
宴会在歌声与舞蹈中进入高潮,他们又唱又跳,喝了许久,直到所有人都躺到了桌底下,女人们扛着自家爷们回屋,孔青林搀扶着五木回了住处。
李羿抬头看着月亮,伸手摸了摸腰间的木牌。
娴白走到她身旁,轻声问道:“三大王今晚如何安排?”
“你去陪大哥吧,他今晚话会很多,陪他好好聊聊,如此一来,你的苦日子也就到头了。”
“那你呢?”
“我自然有我的事。”
娴白行礼离去……
不多时,一个黑影落在了李羿身旁,正是墨玄。
“你特意带孔青林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了却你们之间的恩怨呗,还能有什么。”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他也是杀了我黑孔雀一族的原凶,我与他的恩怨化解不了。”
“你应该知道,就凭现在的你,根本杀不了他,都不用他,我一只手也能捏死你。”
“话是没错,但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你若要杀我,上次就不会放我走。”
“上天有老生之德,我佛有慈悲之心,我确实不喜杀戮,但你若是执迷不悟,最终难逃一死。还记得我给你的忠告嘛,大道五十,天洐四九,人遁去其一。在你的局里,我为你找到了那个一,能不能把握住全看你。”
“我的命运还轮不到你一个两脚兽来指手画脚!”
“问题是我已经参与其中了,也可以说你我的命运已然交织到一起,你若出了问题,自然会连累到我,这就是缘法,所以你的命运我不能不管。”
“哼,你要么就杀了我,要么就别管我。”
李羿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这样吧,你再等几天,等到了怒江之后,咱们再见一面,若那时你还不愿放弃,我就亲手了结了这段缘法,在这期间,你若找死我可拦着。”
墨玄冷哼一声,随即消失在夜色之中……
另一边,保长五木家的厢房里,孔青林抱着娴白,就像李羿猜的一样,他一直不停地在说,在回忆当年跟着梧桐树精学习青木印的往事,诉说着自己如何被那老树精教训,而娴白自然扮演了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翌日,五木带着孔青林他们去祭祀先祖,在祭祀天地之后,得去山中找寻山神木用来祭拜山神。之前说过但凡祭祀过的树,都会莫名其妙地消失,所以在选择山神木的时候会根据祭祀者的地位来选择。
一般情况下,地位高的人,保长会选择一棵比较高大的树用于祭祀,同理地位低的就会选择稍小一些的。对于孔青林来说,他这个祭祖其实就是走个形式,他要祭的实际上就是眼前的保长,所以并不在意树的问题。
但走在山林之中,孔青林突然停在一棵将要枯死的老树前。他端详了许久,随即看向一旁静立的五木,后者投来了诧异的眼神。
孔青林指着那棵树说道:“保长,就选这棵树吧。”
“这棵快要死了,你选这棵干嘛?”
“保长,您信我的,只要我心诚,一定能让这棵树起死回生,就选他了!”
李羿笑着从旁山手中拿过红绳缠在了那棵老树上,事已至此,五木只能由着他们去了,摆好供桌,放好祭品,开始祭拜。礼毕之后,孔青林走到老树旁,伸手抚摸着树干,暗中发动天赋神通青木印,将自身木灵注入其中。
“诶,保长,您看,您快看,这老树发新芽了!真的发新芽了!”
“对啊,对啊!这不就是起死回生嘛!想来是青林老弟心城,感动了山神啊!”
“对对对,这不就是山神显灵了嘛!你们看这老树这么快就全绿了!”
村民们见状纷纷跪地叩拜,五木也要下跪却被李羿一把扶了起来。他笑道:“保长,您上岁数了,就别跪了,想来这哀牢山神应该不会介意。”
事毕,村民们一路上都在庆幸见到山神,而孔青林和李羿他们则是向五木辞行,往哀牢山深处走去。
“大王为何要为那棵老树续命?”
“大哥不是给那棵老树续命,而是在给保长续命。这一世他的灵魂被分开了,一半化作树,一半化成人,树死人也得死。只是不知大哥,为那老树续了多久的命啊?”
“一季而已,再多我也受不了。”
“十二年,可以啦!五木保长今年也有76了,十二年之后八十有八,这个数挺吉利。”
“千年树妖转世为人,却只有几十年的阳寿,也不知这六道轮回好是不好。”
“大哥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咱们继续走,到了哀牢山深处大哥或许就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