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无需贪多,有一份至真至纯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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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话……那些从手机里逐一飘浮出来的真情告白,没有人听了不为之动容。
可顾南枝不会去回应他,而祁砚川也深知这一点。
于是,俩人在电话的彼端静默良久,谁都没再接过下一句。
她是不愿意,他则不敢。
聪明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奈何不随己愿。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在这场没有硝烟的爱情里,祁砚川终究一败涂地。
最后,他不得不释怀,阖了阖眼睛,呼气再度睁开的刹那,仿佛拿起莫大的勇气,也放下了此生执着,只简单说了三个字:“你保重。”
脑海里,闪现出一张模糊的面孔,而后光影凝聚,她逐渐变得清晰无比。
那是顾南枝。
那是柏林。
那是蒂尔加滕公园。
那是一场鲜血淋漓的车祸……
冬日里,她握住他的手,冰凉的触觉,却有着温暖人心的力量。
她说:“先生别怕!已经报警了,很快就有救护车过来送你到医院,你会没事的!请一定要坚持,不要轻易放弃,你的家人还在等着你回去,你不要离开他们……”
祁砚川一辈子都记得这段话,可是,他当时看不见她。
倘若能看见……那该有多好啊!
有时候,第一名跟第二名之间真的没有差多少,只要再跑快些,机缘再给足一些,或许,赢的就是他了。
男人温润的音色夹杂着无限的遗憾,像是好不容易从喉咙里抠出来的字眼。
顾南枝闻言不由地怔了怔。
其实,她本不该觉得抱歉,可此时,她的心境根本无法坦然地快乐起来。
她静思几秒,想对他说些鼓励宽慰之语,张嘴的刹那,又发现多此一举,于是深吸一口气,只平静地回道:“你也是。”
自此,俩人便如有默契般挂了线。
有人说,回忆不具有任何力量。
可祁砚川总觉得,人是靠回忆活着的,无论现在,还是未来。
*
深夜时分,傅既琛才回到大院。
他洗过澡后,拧开顾南枝的房门,发现里面乌压压一片,便猜测这个女人已经熟睡,于是,连灯都不打,像盲人一样摸着走,一直摸上她的床。
床榻很软,带着女人清幽的香气,似有若无流连在他鼻息间,他从背后揽住她的细腰,心神为之一荡,此刻终于明白,为何男人对于女人的‘温柔乡’有种近乎于偏执的渴望。
欲望驱使着他的身体在行动,可理智又断了他的念想。
一时考虑到女人身体的承受能力,他不敢有太多杂念,只躬着身,在顾南枝后脖子露出的一小块肌肤上,轻轻一吻。
男人均匀的呼吸与柔软的唇部触觉,连带着一股灼热而撩人的气息,轻洒在顾南枝的感官上,她背脊一僵,感觉心都痒了。
原本就没睡,被男人这么一搞,咯咯就笑出了声。
“你在装睡?”低沉的男声贴在顾南枝耳边响起,伴随着这片夜色的朦胧,莫名使人心跳加速。
顾南枝神色一窘,狡辩道:“已经睡啦!是被你吵醒的。”
他笑,挑起眉峰不信:“是我的错?”
“是的,就是你的错。”顾南枝朗朗上口地批评着,忽而闻到他身上有同属于自己的清幽香气,努起嘴不满道:“好呀!哥哥,你又偷偷用我的沐浴露了?”
这语境切换得实在突兀,傅既琛愣了一下,才静思反应过来。
他觉得又气又好笑:“什么叫偷?”
宽厚的手掌抚在女人不盈一握的柳腰上,轻轻一捏,他半眯双眸说:“喂~顾南枝,你讲不讲理?这沐浴露明明是我买的,我用一下怎么了?”
这好像……还真是他买的,说得也没错。
细腰被捏出一阵痒,她下意识啊一声大笑,而后稍怔片刻,后悔得罪了金主爸爸,眼下只好服软,自己找台阶下:“我又没说怎样……既然是你买的,我们以后一起用便是了。”
语气看似高傲,实质一点诚意都没有。
男人显然不满意,于是她又改变了策略,忽而笑咧嘴地扯开话题:“哥哥,你身上的气味跟我一模一样。”
她说着转过身,笑容里有藏不住的甜蜜,搂住男人精壮的腰,又将脸埋在他结实的胸膛里,用鼻子嗅了嗅,乐呵呵地说:“好香,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傅既琛蹙起眉稍,摇头笑:“说话颠三倒四的,我不早就是你的人了。”用手蹭蹭她的后脑勺说:“快点睡,明天还要早起。”
“早起干嘛?”她瞪大双眸看他,眼珠子在漆夜中亮晶晶闪,实在好看得很。
傅既琛走神片刻,才用手指勾了勾她的鼻梁,轻道:“祭祖啊,来时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忘了?”
“哦……”顾南枝这时才想起,懒腔懒调地说:“这边好多习俗,哥哥,我想回去了。”
他在她光洁的额头落下一个吻:“乖!初五我们就回去。”
“好吧~”
“快睡……”
“嗯……”
一时万籁俱寂,不到五分钟,女人又说:“哥哥。”
见他不肯回应,她纤细的手指开始流连在男人的腹肌上:“哥哥,你睡了吗?”
声线丝丝麻麻的,带着些勾人的意思。
傅既琛熟知她的老套路,始终闭合双眼,决定不搭理她。
谁知,女人又叫了一遍:“哥哥……”
那片又软又粉嫩的唇瓣还故意轻蹭他的下巴处,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伸出舌头舔了舔:“哥哥,你怎么不理我了?你理一下我嘛~”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傅既琛咬牙切齿,不得不睁开双眼:“怎么了?”
他的嗓音慵懒中夹杂着几分克制,眼神强势又不失温柔,仿佛在说:“你这个女人最好别惹我,否则后果自负!”
顾南枝看见就想笑,再次将脸埋进他胸膛里,倾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甜甜地说:“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我好喜欢你这样抱着我睡。”
什么?!
千方百计叫醒他,就为了说这个???
傅既琛满脸黑线,却又不敢真的动怒,只是淡淡一笑,调侃道:“我也喜欢,只不过……”
“不过什么?”她黑溜溜的眼珠子在他面前转来转去,心倏然拧起来。
他说:“有个缺点。”
“什么缺点?”
“就是……”傅既琛沉吟须臾,似乎真有在认真思考,而后一本正经讲冷笑话:“就是有点废手。”
“什么嘛!”她一愣,片刻明白过来后,抬手就拍打在他胳膊上,挑衅道:“既然你不愿意,我就去找别人。”
“你敢!”他闻言,整个人严肃起来,伸手就去挠她的痒痒。
她被挠得咯吱咯吱笑,曼妙的躯体像水蛇一样在床上扭来扭去,一分钟不到,又哭又笑地投降:“不敢了!我不找别人还不行吗!!!”
分贝顿时提高八度!哪有人投降似在宣战?
傅既琛显然不肯折服,手探进她睡衣里,继续抓痒痒:“态度傲慢,重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