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定看着亚瑟，神情复杂，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接连遭受肉体和精神重创，思考判断能力下降，没有了清晰的头脑和从容姿态。
从容这种东西，必须有力量作为支撑。
没有超凡力量，自然无法维持超凡脱俗的心灵状态。
“本来，你这东西根本死不足惜。甚至，我应该好好折磨一番，令你生不如死，抵偿屠杀我人类种的罪行。”
“不过——”
话锋一转，亚瑟语气中少了些许戾气，变得出奇平静。
一种不该在此时的他身上出现的平静。
“少米，你确实有功劳，帮助我平定战争，找到幕后黑手的所在。”
“今次，我不会杀你，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什么代价？”
愿力气息重新开始浮现，看样子，他……她？
总之，随着少米人格重新占据主导，强大力量重新在它身上复苏。
“首先，解释下吧，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简单”
绿发人动了动眼珠，看向远方天宇。
“前不久，我感觉到多米的意识残留在躯体内。”
“他的霸道和杀意，深深震撼无数生灵，于众多位面留下痕迹。”
“虽然不想承认，多米即使死了，还是比我更强，更鲜烈，随时有可能压倒我，实现夺舍重生。”
“我需要固定“少米”的点，用来盖过多米的印象。”
所以向我学苍蓝魔法？
这家伙，从那个时候起已经陷入存在危机。
“然后你去夺舍翡翠了？”
“我给过她机会。”
“什么机会？”
“给我提供固定点。”
“说人话。”
绿发人回过头，开口道：
“对我倾注全部感情，无论是爱，还是恨，嫉妒、厌恶、崇拜，随便什么。”
“拥有一个近似个体的全部感情，再虚构过去，编织成传说轶事，放到位面中给凡人去传颂，我就能充实自己。”
“不再是那个早已被多米代替的空壳。”
“重新，成为真正的愿人神。”
听到这番无耻发言，亚瑟感到迷惑。
不是，他为什么觉得翡翠会同意？
谁会同意？
“到最后，还是得靠武力解决问题，人类真是可悲的物种。”
少米无奈叹气。
“不能得到翡翠的协助，我只能成为她，占有她的身份，继续苟延残喘下去。”
这样做治标不治本，最麻烦的是。
现在翡翠的意识感觉还留在体内，和多米对抗的同时，也攻击自己。
严格来说，翡翠的主体意识已经死了，剩下的仅仅是部分灵魂残片和战斗本能。
嗯？
为什么有第四股意识？
好像在哪见过？
模糊不清，又确实存在。
形态飘忽不定，心灵力量运用远在我之上，那只能是一个人。
少米看向亚瑟，尽力压抑怒火。
现在开战，它必死无疑。
“放心，我做的仅仅是个保险，等你偿还代价，自然会解除。”
“屠杀你的人确实是我犯错在先，但你先是要杀我，现在又在我体内植入新的人格，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强者有强者的尊严，先行和我解释，我自会偿还，无有食言！”
呵呵，活在梦里。
亚瑟冷笑。
不回答少米的诘问本身，即是对它最大的侮辱。
说到底，他连自己都不相信，怎么可能相信别人。
不信任，正是存活的基础，强大的起点。
怀疑所有，质疑一切。
行每一步都怀着如履薄冰的心态，才能活得长久，不断壮大。
“是我，救了“奥法国度”的人类种。”
“是我，变相地救了整个位面所有活物。”
“所以你杀我的人，必须给我补偿，道理上完全说得通。”
“少米，帮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你身上所有的隐患都会自动解除，我亲自帮你削掉多米那头野猪和人偶翡翠。”
“很划算的交易，不是吗？”
“在临近世界，或许是整个海域，有足够心灵力量帮你解决隐患的，只有我。”
眼见少米依旧不忿，亚瑟拍了拍他肩膀，一脸和善老好人表情。
“如果现实让你痛苦，不妨想想未来，美好的未来，蓝天白云，碧海晴空，阳光沙滩……还有自由！绝对的自由！”
“废话少说，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战争，在我的母界，即将发生战争。”
“什么战争？”
“迎击“神授日”的战争。”
“……哈？”
少米愣住了，心中仿佛暴风过境。
怎么又惹合道者？！
“你要帮我，赢得战争的最后胜利。”
“不可能！绝无可能！”
少米断然拒绝，果断得像是没有思考过程。
亚瑟收起笑容。
“怎么，连考虑都不考虑一下，这么想和其他人格共度余生吗？中意不男不女不人不鬼的样子？”
“不可能，指的是你不可能赢，加上一个我不会有区别。”
深吸一口气，少米接着道：
“除非能请到我师尊，或者其他同层次擅长杀伐的合道、概念生命，否则必败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