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长廊像一条静谧的河,冷白色的灯光均匀铺洒,将消毒水的气息都晕染得不那么刺鼻。
黎昀笙靠坐在窗边的金属椅上,膝盖上摊着一份深蓝色封皮的文件,指尖偶尔划过纸页边缘。
他身着一套炭灰色高定西装,肩线如刀裁般利落,勾勒出挺拔的身形,袖口露出的铂金腕表折射着冷冽的光,与周围略显朴素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却丝毫没有突兀感,仿佛他本就是该站在聚光灯下的存在,此刻却为了等待,甘愿融入这方略显清冷的空间。
半小时的等待里,他抬眼望过无数次病房门,眉宇间没有半分不耐,只有一丝藏在眼底的浅淡担忧。
温栩栩进去时,他分明看见她眼底藏着的疲惫,而那个叫温言的弟弟,总让他莫名多了几分在意,毕竟,那是温栩栩放在心尖上护着的人。
门开的“吱呀”声划破长廊的寂静,黎昀笙立刻合上文件,抬眼望去。温栩栩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色比刚才在病房里时更显苍白,像是被抽走了几分血色,可眼底却透着一种卸下重担后的轻松,像刚从一场漫长的跋涉中归来,终于能喘口气。她穿着一件浅米色针织衫,柔软的布料贴合着身形,下摆掖进高腰牛仔裤里,衬得腰线纤细得让人想伸手护着,发丝被走廊的风轻轻撩起,带着几分未经雕琢的温柔。
“等很久了?”温栩栩快步走过去,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刚与温言谈心后的柔和,像春日里融化的溪水。
黎昀笙站起身,将文件夹递给身后的助理,目光牢牢锁在她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还好,刚看完文件。”他上前一步,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指尖的温度带着暖意,“出什么事了?你弟弟说什么话让你不开心了?跟我说说。”
温栩栩笑了笑,轻轻摇头,指尖卷着针织衫的下摆,带着几分狡黠的可爱:“不是不开心,就是温言觉得你……”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促狭,故意拉长了语调,“不好相处,说你心狠手辣、性情凉薄、阴晴不定,说跟我在一起迟早要被欺负吃亏的。”
这话一出,黎昀笙几乎要被气笑。
他向来不是会轻易解释的人,可此刻面对温栩栩,却忍不住反驳,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的宠溺:“我欺负你了?”
他凑近一步,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带着几分亲昵的强硬,将她拉得离自己更近了些,“温栩栩,你讲讲道理,我们两个人之间,到底是谁在欺负谁?你颠倒黑白就算了,怎么你这个弟弟也颠倒黑白?”
温栩栩被他拽得往前一倾,抬眼看他时,眼底满是可怜又委屈的神情,像只被抢了小鱼干的猫,分明是装出来的,却偏偏让人不忍苛责。
她太清楚黎昀笙吃这套,故意用这副模样化解尴尬。
黎昀笙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的气又消了几分,却依旧不肯轻易放过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问,声音里带着几分危险的沙哑:“我阴晴不定?”
温栩栩想都不想,直接点头,眼神亮晶晶的,带着故意的促狭,像在逗弄一只易怒的狮子:“那确实阴晴不定,指不定什么时候看着挺开心,下一秒就生气了,来一场狂风暴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