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如同找到了焦点一般，抬头看向陆梨阮，好似一瞬间找到了一部分答案。
“这么看我干什么？”
陆梨阮看似不在意，但注意力都集中在廖亭源身上，自然一下子就感受到对方的注视，下意识问道。
陆梨阮问完，又觉得自己不能让他转移了重点是。
“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嗯？”廖亭源蹙着眉，一副不知道陆梨阮说了啥的样子。
“我问你，瞒着我的时候，心里有没有觉得不舒服？”陆梨阮眯了眯眼睛。
“嗯。”
廖亭源点点头，并没有骗陆梨阮。
“那为什么还要那么做呢？”
陆梨阮重新坐下，这次那种被迫被廖亭源所仰视着的感觉消散了不少。
“廖老师……你看你上过的学念过的书比我多多了……”陆梨阮翘起二郎腿，努力摆出一副自己对谈话游刃有余的架势。
“这和读书没什么关系。”廖亭源小声。
陆梨阮：……
“我这不是说你学识知识和生活阅历都比我多的意思吗？”陆梨阮“啧”了一声。
“你看你哪哪儿都应该比我成熟一点吧？比我理智一点吧？比我……好一点儿吧？”陆梨阮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了。。
“那你为什么就想不明白……咱们有话好好说，你也不难受我也不难受，要不你有事儿瞒着我，你难受我生气来的要好呢？”陆梨阮摊了摊手。
“你说是不是？为什么要把事情变得复杂呢？一旦撒了一个谎之后就要撒更多的谎去圆，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道理吗？”陆梨阮越说越觉得莫名其妙。
她的确是无法理解廖亭源的做法，到底为什么要选择可能会和自己产生隔阂的方式呢？就因为他觉得是为自己好？
陆梨阮觉得这个理由不够成立……
而且廖亭源看起来也不会是如此独断专行，会替别人决定事情，并且理所当然地觉得可以打着为别人好的旗号心安理得的去撒谎隐瞒的人。
如果是这种人……
他们也不会觉得难受，他们只会觉得自己做的有道理，明明他们是在关心别人，别人如果不领情如果生气就是不懂得他们的用心良苦……他们反而有自己的一套自以为是的道理，他们不会觉得煎熬难受。
但廖亭源不是。
陆梨阮其实不用追问刚才那个问题，都能够感觉到廖亭源的忐忑与不安。
他更像是，被迫做了这个决定。
好像除了这么做之外，没有别的选择，而他也知道，这么做并不是正确的，并不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说，他会在这个过程和隐瞒的时间内，更加的不安，更加的忐忑……
像是进入了一种恶性循环。
陆梨阮不明白为什么他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却依然要这么做。
以廖老师的脑子和情商，不可能预料不到自己会生气吧？
就像他刚才自己都已经说过的，他知道不应该这么做，他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让他们之间产生隔阂。
陆梨阮就是觉得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
有什么东西让廖亭源即使知道会发生的事情，可能出现是后果，他都已经想到了，也在心中排演过了，但是他还是这么做的，一定有什么其他原因在的。
陆梨阮觉得他还有话没有说。
“廖老师，你说你为什么要让我们两个心里都不舒服呢？”陆梨阮发自内心地问道。
“阮阮……你说的，我的确想过。”廖亭源突然低声开口道。
陆梨阮以为他会一直这么沉默下去。
“我有过好几次想要和你坦白。”廖亭源看着陆梨阮，因为瞳色很浅，所以瞳仁看得便格外清晰，即使在屋子里并不算很明亮的灯光下，陆梨阮依然看得到他视线忽闪地微颤着……
“其实最开始，我就不应该……”他沉吟一瞬：“不应该拉你看到这些。”
哈？
陆梨阮一下子被他的话搞得思维跳跃……这给我聊哪儿去了？怎么突然开始聊初遇了？
“啥时候啊？”陆梨阮脑子没转过来随口接了一句，然后发现廖亭源神色间浮现一抹疑惑……好像在反问：还能什么时候？今年还没过呢你已经不记得了吗？
陆梨阮：……
我又不是大傻子。
“我当时咋得罪你了？”陆梨阮瘪瘪嘴，身子往后靠了靠，准备听听廖亭源到底要说什么。
不会是换了个角度找借口吧？
“如果最开始我让你老老实实呆在自己屋子里，不要好奇不要看外面的事情，然后我等到单位里的人来接应，你就不用经历这些了。”廖亭源很认真地说了一串儿。
陆梨阮：……那你还真是，说错了。
我见到你想的是得来全部费功夫来着……我现在还记得当时的想法。
“我要是不出来帮忙，你一个人不得让那两个东西欺负死？”陆梨阮不是自夸，自己当时的确在战斗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等到空间结束后，陆梨阮仔细看自己用的顺手那口锅，发现锅底下都被敲出些许的凹凸痕迹了……
仔细想想，天天把怪物的脑袋当棒球打，虽然力道是够大，但把金属打变形了属实还是有些夸张了。
那个锅现在还放在廖亭源的家里，但是没放在厨房，放在了客厅都柜子里。
陆梨阮觉得她和廖亭源的相遇是注定的，但是她与廖亭源的情谊却是属于她们自己的。
因为遇到是这样的廖亭源，才会产生这样的情谊……这不是注定的，是偶然的，也是另陆梨阮心中欣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