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直地看着王熙凤的眼睛,笑道:“王子胜若是能够潜心培养姑娘,王氏一族在姑娘手中至少还能有百年昌盛。姑娘这等聪慧果敢、心思缜密的劲儿,就是在男子当中,也是凤毛麟角一般的存在。”
王熙凤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那得意恰似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虽短暂却娇艳动人。
她刚要开口自谦两句,盈盈笑意已爬上嘴角,正欲说出那几句惯常的客套话,就听到贾瑚幽幽说道:“可惜,姑娘生不逢时,王氏众人也没有那能够慧眼识珠的英才。
在这以男为尊的世道里,纵使姑娘有经天纬地之才,也不过被困于内宅那方寸之地,空有一身本领却无处施展,倒像是那被囚在金丝笼里的凤凰,徒有华美之姿,却难展凌云之志。”
王熙凤嘴角的笑意瞬间凝住,那原本准备好的客套话卡在喉间,如一根刺般让她不适。她眸中闪过一丝凌厉,旋即又化作一抹复杂的幽光,似有不甘,又似有被戳中痛处的恼怒。
她轻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目光灼灼地直视贾瑚,冷冷笑道:“舶主切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就问你一句,你愿意同我合作吗?”
贾瑚见状,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漫不经心的扫了王熙凤一眼,道:“姑娘是能代表王家呢,还是能代表王家大房这一脉,亦或是仅仅代表姑娘自己?
这合作之事,可不是儿戏,若姑娘连代表哪一方都说不清,我又如何敢轻易应下?
万一到时候,姑娘背后的人不认这合作,我岂不是白费了心思,还落得个里外不是人?”
“我……”王熙凤有意扯着王家这杆大旗,在触及到贾瑚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时,心头微微一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揪住。那眼神仿佛能看穿她心底的小算盘,让她瞬间有了一种被窥探的窘迫。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我就问你,愿不愿意同我合作吧?”王熙凤柳眉一竖,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与强硬,可那微微泛红的耳尖,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一丝慌乱。
她强撑着镇定,目光紧紧锁住贾瑚,试图透过面具看清贾瑚的表情变化。此刻她的心脏如同鼓点一般急促地跳动,既盼着贾瑚能点头应下,又怕他会提出什么难以应对的条件。那股子紧张劲儿,像是一根绷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贾瑚似乎是没有察觉到王熙凤的窘迫,亦或是根本就没有把她的窘迫放在眼里。
就听贾瑚嗤笑一声,那笑声带着几分戏谑与不屑,如同寒冬里凛冽的风,直直地刺进王熙凤的心里:“王大姑娘,依照你的聪明,你应该知道,你没有同我谈条件的资格!
如今的你不过是王家的一颗弃子,要么是青灯古佛了此一生,在那冷冷清清的佛堂里,守着那无尽的寂寞与清苦;要么是作为王家联姻的棋子,被随意嫁到某个家族,成为他们巩固势力的工具,从此在深宅大院里,与那些勾心斗角为伴,再难有自由身。
所以,你现在还拿什么和我谈合作?”
王熙凤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那原本强撑着的镇定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她紧咬着下唇,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但很快,她眼中又燃起了一股倔强的火焰,昂起头,直视着贾瑚,冷冷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是可(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舶主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