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师一下子就把一路上脑子里想的事情给放到一边,全部心神都放在丈夫身上。
“怎么这个点回来了?”
“累不累?最近还是很忙吗?”
“你宿舍那边缺什么吗?要不要我再给你收拾点东西?”
王老师全名王芮,丈夫韩保全是技术军官。
最近二三连出去执行任务,他所在的连队虽然没有执行任务,但据他所说,也是一点闲不下来,得兼顾着二三连本来的巡逻任务,还有平时的训练。
不过王芮也习惯了。
她丈夫是个工作狂。
之前在沪市的时候就是如此,能个把月回来住一两天都算是好的了,忙起来的时候,两三个月都不见得能回来一趟。
好在,韩保全虽醉心工作,但三不五时也会叫人来给她送点东西,不至于叫大院儿里的人笑话她不得丈夫心。
当初也是因为男人不怎么着家的缘故,她结婚头几年,肚子没有动静,公婆也不好多说什么。
但再怎么理解,七八年都没怀上,也有些超出两个老人家容忍的范围了。
这才有了这两年连环催生,各种求医问药的事儿。
韩保全不怎么在家,老人家求来的药,自然都落在了儿媳妇身上。
那两年,王芮真是连吃饭,嘴巴里都是苦的。
但对着两个年近花甲,盼孙心切的老人家,她作为晚辈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还是之后韩保全察觉出了她的处境,一意孤行带着她从沪市调到宁市来,才把她从一天三顿苦药中解脱出来。
对王芮自己来说,她虽然是作为童养媳进了韩家,但真到了韩家,因为她当时还没成年,公婆完全是像养闺女一样把她养大。
丈夫对自己也像是对妹妹一样,态度温和,从没跟她吵架过,更别提动手了。
连在子嗣这件事上都格外护着她。
这么多年过去,她对丈夫既有对兄长的依赖,也有对丈夫的爱恋。
现在时隔一个多礼拜再次看到丈夫,王老师连说话的声音都软了几分。
韩保全是技术军官,平时除了要测试军械的时候会出去,大部分时间都在实验室和办公室里,来往于葫芦岛和岛外的军工厂之间。
所以相比较岛上其他军官干部,他看起来就白很多,戴着一副眼镜,端的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乍一看,比王芮还像个老师。
韩保全看到妻子回来,脸色也是柔和了几分。
“妈的信到了,寄的东西也到了。”
都不用说信里写了什么,也不用说寄了什么,王芮也知道里头是什么。
一瞬间,她舌根都有些隐隐发苦。
好在韩保全也体贴她的心情,上前一步环住她的腰:“咱们在外边,妈也管不了我们,咱们自己努努力,年底放假之前要是有好消息,也能交差了。”
这话,丈夫之前也说过。
只是之前,王芮自己不想要孩子,所以总是回避这个话题。
如今她看着顾鑫那样的好孩子,也动了生养一个孩子的心思,因此只嘴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天还没黑呢……”
但手上却没什么实质性的推拒动作。
老夫老妻的,这点细微的改变,就足以说明一切。
韩保全的动作一顿,随即一把将妻子打横抱起来,贴着王芮细嫩颈项的嘴里含糊道:“房间里窗帘拉着呢……”
夫妻俩久未见面,一通胡闹,就直接闹到天都黑了。
等丈夫去外头打水,王芮才总算是松了口气,手撑在床沿刚要爬起来,鼻息间却传来熟悉的味道。
她瞳孔猛地一缩。
终于意识到,那股味道是什么。
也终于意识到,半下午遇到的那个女同志在特训班仓库里干了什么。
——偷情。
若不是见不得光,又何苦要到仓库这种逼仄的地方做那种事。
王芮想到有人在学生备用的桌椅上做那种事,心里就一阵反胃。
不行。
明天她得赶早再去一趟特训班,打水把那些桌椅都给好好冲洗过一遍才行。
太污糟了!
就是不知道,那个女同志是谁,她说的孩子又是几年级的。
王茹打定主意,这段时间要好好守着特训班,眼睛死死盯着那些人,不能让这些外人来去自如,把好好的学知识的地方给抹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