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啦!”
匣盖被那股狂暴的阴气猛地顶开了一道三指宽的缝隙!
借着库房高处气窗投下的微弱光线,李雨微的目光穿透缝隙,看清了匣内之物。
匣底,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件衣服。
那是一种极其刺目的猩红!
红得如同刚刚从心脏里泵出的最浓稠鲜血。
又像是凝固了千年怨恨的朱砂!
料子看不出质地,光滑得诡异,在昏暗光线下泛着一种湿漉漉、油腻腻的光泽。
衣襟上,用更深的暗红丝线,绣着一对振翅欲飞的怪异鸳鸯。
鸳鸯姿态却扭曲,鸟喙尖利如钩,眼睛处是两点深不见底的黑。
就在这猩红嫁衣之上,压着一束头发。
乌黑,浓密,长及尺余,如同上好的绸缎。
然而,就在李雨微目光触及青丝的刹那!无声无息,毫无征兆,那束乌黑亮丽的青丝,从发根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失去了所有光泽。
变得干枯、灰败,如同深秋荒野的枯草!
紧接着,那枯槁的灰色疯狂蔓延。
眨眼之间,整束长发彻底化为一片毫无生机的、死气沉沉的霜雪之白!
从乌黑到枯槁,再到惨白,整个过程快得如同幻觉,却带着一种令人头皮炸裂的恐怖!
“啊!”
扒在门口的苏洵发出一声短促而惊恐的尖叫,小脸瞬间煞白,大眼睛里充满了纯粹的恐惧,小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洵儿!”苏北辰肝胆俱裂,一步抢上前要抱回儿子。
几乎在苏洵尖叫的同时,库房顶上的气窗忽然被什么瞬间遮盖,绝对的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
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阴风呼啸。
怨毒的呜咽声仿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冰冷刺骨的气息如同无数毒蛇,缠绕上人的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