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若磐石,我意如浮萍。
夜夜梦中语,醒来泪满襟。
“哦?邓娘子,你心中有怀疑的对象是吗?”李雨微抬眸问道。
邓娘子指尖戳着落款处的‘听竹客’三字,“松林书院周围全是松树,唯独院长千金酷爱竹子,院长特意栽种了十亩竹林送给女儿,这难道还不明显吗?”
“哦?谢院长的千金不是才十四五岁吗?且家世甚好,为何会看上一个有夫之妇?”
“这...我夫君玉树临风,才情出众,怀春少女看上他有何稀奇的?”
邓娘子愤愤说着,忽然眼中含泪。
“我与相公是自小有婚约,他父母早逝,全靠我爹娘供养他读书,成亲后则是我辛辛苦苦供养,他能从寒门走到书院先生的位置,全是我和娘家在托举,如今飞出了寒门,就去攀高枝?我不甘心啊!”
“他今日的风光霁月是我一个铜板一个铜板供出来的,是不是因为我知道来时路的窘迫,所以他想要一个不知道他底细,能仰慕他的女子?”
李雨微给她递了一杯茶,“莫急,事情或许不是你想的那样。”
接着,她拎起宣纸对着晨光仔细端详,忽然嗅了嗅纸边:\"邓娘子,你家邓先生平日可有使用檀香?\"
见对方摇头,她抽出三根蓍草在烛火上烤出龟裂纹,\"离卦主文事,但这卦火里带水纹...火照深潭,阴盛阳衰。\"
她蘸着茶水在桌面画了个颠倒的卦象,\"写诗的怕是穿长衫的爷们儿。\"
邓娘子闻言,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啊?爷们?男子?不是院长的千金么?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是卦象所示,需要你自己去查证。第二,这宣纸上的女子脂粉是后面扑上去的,脂粉气之下还有一股男子用的檀香味。三嘛,纸背后有淡淡的压痕,是军营里才有箭头印记。”
“呃...这么说,我相公是断袖了?哦...不,男女通吃?”
“哈哈哈...邓娘子的想象力真丰富,但并非如此,将你相公的生辰八字报来,我再算一卦。”
邓娘子闻言,松了一口气,报出了丈夫的生辰八字。
李雨微将邓秀才的生辰八字写在黄纸上,而后抛出三枚铜钱。
\"戊土命盘里埋着七杀星。\"她指尖点在\"亥时三刻\"几个字上,\"今年正逢太岁冲煞,倒像是...\"
话音戛然而止,铜钱突然在青砖地上跳着转圈,最后齐齐指向东南方。
邓娘子讶异地问:“李大师,这是什么情况?”
李雨微捡起铜钱,问道:“你家邻居是不是有一个被军营辞退除名的教头?”
“是...莫老爷从前确实是一名教头,不知因何原因离了军营,如今做点小生意。”
“他的儿子跟你家相公年龄相仿?从前是一起读书的同窗好友?”
邓娘子点头,“正是,可他没有考中,如今是童生的身份。”
“这就对了...这情诗呀,是你邻居家所作。如果我没有猜错,院长千金那里也收到了你相公的情诗。”
“啊?这...这是邻家莫童生模仿两人的笔迹,造成私通的假象?”
“嗯,邓娘子通透,猜对了。”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邓娘子感觉三观都震碎了。
自家相公与莫童生的关系堪比亲兄弟,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若是让两人真的产生了情愫,也不会有好结局。
若是书院千金告到父亲那里,院长震怒,她丈夫的教书先生也当不成了,还会落得不好的名声,日后还有哪个书院敢聘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