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这是……这是破境的征兆！”几乎在同时，玄英那清冷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声音，在他脑海中骤然响起：“陆觉，赶快屏气凝神，心无杂念！不要去想其他，只去想你正在修炼的功法！你的身体已经积累到了极限，接下来，就看你身体的本能，会选择哪一条道路了！”
破境？！
陆觉闻言，心中顿时掀起滔天巨浪！狂喜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自己……自己这是要真正踏入修炼之途，从一个只能依靠技巧和外物的普通人，蜕变成一名拥有超凡力量的修炼者了吗？！
狂喜的洪流尚未完全退却，陆觉便清晰地感知到体内翻天覆地的变化。每一寸筋骨，每一条经脉，都仿佛被一股全新的力量洗涤、重塑。他能感觉到，自己举手投足间，似乎都蕴藏着一股远超从前的爆发力。尽管玄英口中的“破境”只是初窥门径的“徒境”，但这种自身一点一滴强大起来的踏实感，正是他长久以来梦寐以求的！
修行大道，从此位于脚下！
片刻之后，体内那股激荡不休的奇异变化终于缓缓平息。陆觉尝试着深吸一口气，却在呼吸吐纳之间，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自己仿佛与周遭的天地灵气，产生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隔阂，一种难以言喻的“格格不入”之感。
“果然……还是选了武夫这一条路。”玄英的声音在他识海中响起，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轻叹。
陆觉心中猛地一沉！他瞬间明白了玄英那声叹息的含义。他曾听闻，修行之路分支繁多，而武夫与灵气修行者，便是其中截然不同的两条道路。
玄英的声音继续传来，印证了他的猜测：“灵气修行者，餐霞饮露，感悟天地，在自身每一次圆满突破之后，便会增加寿元。突破到圣境，便可平添百岁阳寿，此后每突破一个小境界，亦会增加百岁，最多可到五百岁，然后才需面对那几乎无法避开的天劫。而以自身真气淬炼体魄的武夫，无论如何修炼，如何强大，年岁都不会过百。”
不过百岁！陆觉的呼吸微微一滞。
玄英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又补充道：“但在南天大陆这等灵气稀薄之地，同境界的武夫，应当能够力压灵气修炼者一头，只因武夫更重己身之力。不过，若到了海外灵气充沛的其他大陆，情况就难说了。”
陆觉默然片刻，随即释然地笑了笑。一切皆是命数。自己从小便对飘渺的灵气修行抱有执念，千方百计想要踏上那条道路，没想到，自己的身体在最终关头，却本能地选择了更为刚猛直接的武夫一途。或许，这才是最适合自己的路。
“玄英前辈，”陆觉在心中问道，带着一丝最后的期盼，“我真的以后……就再也无法修炼灵气了吗？”
“灵武双修？”玄英的语气带着一丝凝重，“此乃修行大忌！灵气与真气虽本同源，但修行法门迥异，强行兼修，只会导致力量在体内冲突，轻则修为停滞，重则心性分裂，走火入魔。古往今来，不是没有人尝试过，但那些人，最后不是疯了，便是彻底失踪，再无音讯。我劝你还是专心致志，走武夫一途。你既得‘梦魇杖’，不如专精器武者的修行之路，以器养身，以身御器，将来未必不能名扬天下。至于你之前所学的鬼灵宗功法，灵气真气本就是同源殊途，你以武夫真气去催动，虽与正统灵修略有差异，但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反而可能因武夫真气的霸道，另辟蹊径，威力更强。”
陆觉闻言，缓缓点了点头。心中的那一丝不甘与伤感，很快便消散一空。
有些人，即便拥有五百年的漫长寿命，也不过是汲汲营营，整日里都在研究如何延年益寿，却活得如同行尸走肉。
既然自己只有百岁寿命，那便要让这短短百年，活得比那些汲汲营营的庸人更加波澜壮阔，更加精彩纷呈！
一抹坚毅的光芒，自陆觉眸中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