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妃,哪里去?可是今日请来的戏班子不好看,不合你的胃口?”
为了给高老夫人庆生,请来了京城最出名的戏班子,正在园子里热热闹闹地唱戏。
这边,傅玉筝堵住靖王妃寒暄。那边,靖王殿下连忙拐个方向,沿着抄手游廊去了男宾那边。
摆明了,靖王殿下躲着王妃,懒得与她碰面。
靖王妃眼睁睁看着自己男人离开,心里很窝火,却又不敢推开傅玉筝去追。
不过,靖王妃到底不是个心里藏得住事的,没寒暄两句,到底把话题拐到了傅玉萱身上,拉住傅玉筝小声问道:
“高夫人,听闻你娘家四妹妹来了?”
娘家四妹妹?
这个称呼,傅玉筝可不爱听。
说实话,事关二房的一切,傅玉筝本能地厌恶和排斥,不愿谈。
但傅玉萱的马车还未离开,此时决不能放靖王妃去搅局,免得事态闹大了冲了祖母的寿。
于是,为了拖住靖王妃,傅玉筝便耐着性子纠正道:
“靖王妃,我娘家只有一个姐姐,当今镇边王妃是也。除此之外,再没什么姐妹。”
“靖王妃,切莫再记岔了。”
此时的傅玉筝淡淡含笑,不怒自威。
她的声音穿透力极强,整条走廊上的宾客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次算是摆明了态度,广而告之——傅玉萱可不是她的娘家人,日后谁也别再提这茬。
谁敢再提,就削谁。
靖王妃吃了一瘪,当即咬舌打住,没再往下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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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凉亭里,靖王殿下倒是在一群男宾里言笑晏晏。
“靖王殿下,您面色泛红,怕是要走桃花运呢。”
桃花运?
这个词靖王爱听,他脑海里立马浮现出傅玉萱娇美的面庞,满脸喜色地笑道:“借你吉言,大约真的好事将近了。”
确实啊,首辅陈家已经扳倒,陈沛亭也已经入狱,再没人敢跟他争抢了。
傅玉萱,他势在必得。
靖王殿下捏着酒杯,愉快地一饮而尽。
最后一滴酒滑入喉咙,那股酣畅淋漓的滋味,令他不知不觉回想起当初马车里亲吻傅玉萱的滋味来,无比的美好。
不一会,靖王把贴身小厮叫来,悄悄问道:“傅四姑娘离开了吗?”
贴身小厮压低嗓音回道:“王爷,刚走没一会,若是现在去追,保证能在御道口截住她。”
当街截停马车?
靖王殿下摇摇头:“不必了,等她回家之后,本王再去拜访。”
贴身小厮一听,连忙拍着脑袋一脸讨好地奉承道:“瞧小的这脑子,还是王爷考虑得周到。”
可不是么,“夜探香闺”可比当街堵人强多了,既能与美人一亲芳泽,还能办得隐秘无人知。
亏得这想法儿靖王殿下不知,否则非得打爆小厮的头不可。
要知道,傅玉萱在靖王心中可是美好无瑕的象征,哪能如此亵渎?
简直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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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傅玉萱乘坐豪华马车,缓缓驶离镇国公府。
“傅四姑娘,这药粉有些杀得慌,您需要忍耐一番。”
府医蹲在马车地面上,预备给傅玉萱上药,结果他一连说了两遍,也不见回应。
甚至,药粉铺洒上去,都没见“嘶”一声。
府医忍不住抬头看去,竟见傅玉萱失魂落魄地倚靠着马车壁,额头抵在马车的一个角落,沉浸在自己的悲伤情绪里,哭得泪流满面。
府医是知道傅玉萱与陈沛亭私奔失败之事的,轻叹一声,低头包扎伤口,没再多言。
傅玉萱确实因为陈沛亭而哭,她心里太苦了。
她既痛恨自己无权无势,不像傅玉筝有个好爹、好姐夫、好男人罩着自己,又痛恨自己不够坚强,连“陈夫人”三个字都不敢承认。
“沛亭,我、我无颜面对你。”
傅玉萱的身子轻轻颤抖,心底呐喊,哭得无声无息。
察觉到府医在观察自己后,傅玉萱连忙用帕子盖住脸,不一会,帕子就被温热的泪珠打湿了。
“萱儿,你可是回家了。陈家一出事,我和爹爹就猜着你铁定会回来的!”
马车还未停稳,外头就传来二哥傅景明的声音。
傅景明的声音里饱含笑意,落进傅玉萱耳里,却每一声都像在讽刺她,挖苦她。
——怎么,连哥哥都早早地猜测出,首辅陈家一倒台,她就会选择离开陈沛亭,自行回家?
傅玉萱眉头紧蹙。
掀开车帘的那一刹那,傅玉萱斜瞪哥哥一眼,一把推开哥哥,跳下马车飞快地跑进大门去了。
二哥傅景明拄着拐杖本就站不稳,被这般一推,直接重重地摔倒在地。
他“哎哟”“哎哟”地爬起来,骂骂咧咧道:
“死丫头,跟陈沛亭走了这么久不回家,好不容易回来了还造反,这个家你还想不想待了?”
“我可告诉你,首辅陈家倒台了,如今的你可没有靠山了……”
傅玉萱听着这些无情的话,内心越发地悲凉,头也不回地跑进内院去了,一头扎在床头恸哭起来。
而二哥傅景明呢,为着之前摔倒在地之事,竟连中饭都没叫她吃。
丫鬟要去后院叫,傅景明还阴阳怪气一通数落:
“叫叫叫,叫什么叫?她这次回来两手空空,连一个铜板都没带回来,还想有饭吃?没叫她流落街头、睡大街,已经够意思了!”
原来,傅景明先头欢欢喜喜去大门口迎接傅玉萱,是以为傅玉萱会带着陈沛亭私藏的钱财回来。
后来发现空欢喜一场,立马就变脸了。
正骂骂咧咧时,门房婆子突然满脸欢喜跑来道:“二少爷,大喜大喜,靖王殿下驾到,您快去接驾吧。”
什么?
靖王殿下?
傅景明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呢,直到跑到大门口一看,“靖王府”的徽记赫然雕刻在那辆豪华大马车上,他才意识到竟是真的。
“天呐,走了一个前任首辅家的长公子,又来了个靖王殿下?”
“我妹妹如此吃香呢?”
傅景明霎时笑歪了嘴,忙不迭地拄着拐杖前去接驾。
傅玉萱得知后,直接把下唇咬出了血。
短暂一个迟疑,傅玉萱索性把门窗全部关死、锁上。任由二哥和爹爹如何规劝,她都坚决不肯出门会见靖王殿下。
“还请靖王殿下回去,小女子有伤在身,不便见客。”
傅玉萱站在房门后,语气颇为生硬。
被拒的靖王殿下丝毫不怒,还站在房门口笑着宽慰道:
“傅姑娘,你莫误会,本王今日冒昧拜访,只是给你送药来的。药已送到,本王便先回府了。”
说罢,靖王殿下当真不多逗留,将一匣子御赐的药膏摆放在房门口前,潇洒地告辞离开了。
二哥傅景明瞅着那一匣子药膏,双眼放光:
“天呐,全是御赐的药膏?拿出去卖,得值多少银子啊?”
傅玉萱站在房门后听见这番话,气得一把打开房门,把药箱抱进来,再重新把哥哥关在房门外。
她知道,靖王殿下可不是好惹的。
眼下这局势,太子殿下怕是撑不了多久,即将倒台。将来这天下会是靖王殿下的。
未来的天子,她可得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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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傅玉萱接下来会如何做?跟了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