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设定的是即时触发,定时爆炸则定在一个小时,只有六十分钟。
而后他来到卧室,一顿狼吻猪拱,硬生生将马媛媛弄醒,娇嗔道:
“要死哉呀,还要来呀?人家身子还没缓过来呢,达令呀···想要么···也得晚歇再讲呀······”
“那好吧,可不要我火气下不去啊!”夏吉祥作出一脸猪哥相,催促道:
“你且起身,简单洗漱一下,换身清爽衣服,咱们去舞厅跳上两支舞,回来再享受惊喜,
嗨!你赶快点起来嘛,这么懒踏踏的没一点情调,还要不要惊喜了!”
“好哉好哉,怕了倷(你)啦,我马上起身,陪倷去跳舞,死腔色相,本姑娘风华正茂,还怕喂不饱倷啊!”
马媛媛怕失去金主欢心,连忙挣扎起去洗漱。
毕竟是年轻人,她用冷水洗了几把脸,就恢复了精气神,而后补妆扑粉,一气呵成,不过做眼影和沾眼睫毛,耗费了整整十五分钟。
觉得脸蛋粉嫩,清清爽爽之后,马媛媛换上一件花色斑斓的缎子旗袍,头上别上一支碎钻发卡,蹦跳着出了卫生间:
“吾准备好了呀,走哉,去跳舞!”
自始至终,马媛媛刻意不向客厅方向看,她要的惊喜,可不止一块蛋糕。
于是两人宛如热恋的情侣,把臂相拥,依偎一起出了别墅客房。
夏吉祥来到走廊入口,刻意对迎上来伺候的侍应生交代:
“你们听着,我与日本贵客有约,马小姐的房间,除了早上来的日本大佐阁下,不准任何人进,否则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是····先森尽管放心,没人敢违逆日本贵人,除非不要命了。”
夏吉祥交代完毕,就带着马媛媛穿过长廊,来到舞池大厅。
这时候尚海沦陷已久,富人们空虚绝望,各个舞厅反而场场爆满。
舞会不但有晚场夜场和下午场,还开了晨会和上午场,同样聚满了舞客。
作为昨晚的午夜舞后,马媛媛一上场就吸引了众多关注,她与夏吉祥舞步娴熟,可谓跳得异常欢畅,全然没顾上自己舞伴那暧昧难明的眼神。
俗话说乐极生悲,此话一点不假。
马媛媛正舞得尽情,突然音乐声骤停,紧接着舞客们纷纷惊叫着四下回避!
“怎么回事,难道巡捕房来抓人了么?”
马媛媛尚未反应过来,夏吉祥抽身后退两步,只是笑而不语。
这时就听一阵繁杂的脚步声,一群手持短枪的地痞流氓,凶神恶煞般涌入舞池中央。
马媛媛惊觉回头,就见为首一个狰狞壮汉,抡圆了胳膊,狠狠罩来一座五指山!
啪的一声,耳光声响彻大厅,马媛媛哼都没哼,两眼泛白,昏厥倒地。
“姆妈邪批!这败家倒灶的丧门星,看回去我不活剥了你!”
吴四宝怒目圆睁,气得五官歪斜,上去又踢了马媛媛好几脚,但唯独对面前的给他戴绿帽的人视而不见。
“吴大队长,何必如此动气,气大伤身啊。”
夏吉祥两手插兜,平心静气的笑道:“况且都是生意场上的应酬,我只是跟您的马姨太,随便跳了几场舞,吴队长不至于如此动气吧?
真正做大事的,哪个又不是能包能容,胸襟似海,何必吝惜一个小妾,传出去让人嗤笑!
要是吴队长还不解气,那在下就请日军长官出来,亲自给吴大队长端茶赔罪如何?”
吴四宝满脸横肉直哆嗦,好似脑中风发作,但最后他还是忍下这口气,狠狠一跺脚,大喝道:
“······哼!不必了,我们走!”
夏吉祥脸上挂着笑,语气悠悠的:“那就不送了~~吴大队长~~可宪兵队内藤大佐那里,还有一个晚场要马姨太作陪呢,你这一走,让我怎么交代啊?”
“姆妈邪批!你小子比日本人还坏!老子绝不是好欺负的!”
吴四宝再也压不住邪火,大骂着对众手下下令:
“大伙听着,给我下手打,下手砸,把这家舞厅,给老子砸个稀巴烂,出了什么事老子兜着,老子有的是钱!”
心腹们连忙响应:“好嘞,四宝哥,就等你这句话了!”
于是大厅里一片混乱,男客喊得惨,女人叫声尖,伴随几声枪响,落地水晶灯的破碎声,整个大厅彻底乱成一锅粥。
但是不管周围再怎么乱,也没人敢来招惹夏吉祥。
这尊杀神杀出来的名号,可是出了名狠毒,流氓们哪敢近前。
就见夏吉祥施施然的穿过众人,向大厅外走去,路过吴四宝身边,还有闲心说了一嘴:
“我现在去弘济膳堂,找里见先生谈事,四宝哥可要调集款子,咱们以后做得大生意,可是要独霸上海滩,让你坐上夜皇帝的宝座,夜夜笙歌呢。”
“我呸!呸呸呸!不要祖宗的狗汉奸!”吴四宝瞪着他的背影痛骂:
“老子除了日本人,谁也不怕,马上就有你的好果子吃了!”
可就在吴四宝刚刚骂完,舞厅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轰隆一声,震得整个舞厅一阵摇晃,窗玻璃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大堂里顿时一片寂静,人们蹲在地上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有恐怖分子!”
“出了什么事故?哪里爆炸了?”
“难道是盟国飞机,误炸到这里?”
“快找防空洞,咱们赶紧跑吧!”
众人正不知所措,就听舞厅后面的客房区,传来一阵跑步声,还有人用日语杀气腾腾的喊:
“散开,散开!挡路者死!”
“都躲开!躲开!外面执勤的(宪兵)队员赶紧去叫车,内藤大佐被炸伤了,得赶紧送医院抢救!”
吴四宝被吓得目瞪口呆,怔怔的望向走向门口的夏吉祥。
他虽然被绿得满腔怒火,但也只敢打砸中国人的舞厅,日本人他哪敢碰一下,可他今天的所作所为,靠他自己是说不清楚了。
这时那伙跑步的日本人来到大厅,就见五六个人抬着的床单里,裹着满脸是血的宪兵队大佐,这内藤建二手脚健全,只是脑袋上肿起好大只肉包。
半昏半醒之间,他还念念有词:
“头好疼啊,烟好冲···我这是在哪···我是谁,我怎么在这?”
丽都舞厅大门外,夏吉祥避在路边,眼望着内藤建二被塞进轿车,向着福民医院方向疾驶而去。
不由皱起眉头,暗暗思忖道:“奇怪来哉,点心里装了这么馅,居然还没送走瘟神,看来我还得加把料,再送一份八宝提灯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