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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十六集,缠腕夺兵vS灵溪绕石(1 / 2)

缠腕涡心录

水雾在青石铺就的校场地面凝成细碎的珠粒,死士十八号玄色劲装下摆扫过石面,带起一道转瞬即逝的水痕。他右手腕翻转间,七节毒龙鞭已如活物般脱鞘而出,暗银色鞭身缠绕着极细的墨色纹路,那些看似装饰的纹路实则是淬了软骨散的锯齿倒刺——却在日光下敛去了所有凶戾,只余一道温润的金属光泽,仿佛寻常武人惯用的练手器械。

“姬姑娘请。”十八号的声音没有半分死士惯有的冷硬,反倒带着几分对对手的敬重,毒龙鞭末梢在他指尖轻轻一旋,避开了可能划伤对方衣料的倒刺方向,“此鞭倒刺已磨去锋锐,仅留阻滞之力,姑娘无需顾虑伤及皮肉。”

姬灵溪握着灵溪剑的手指微微一顿,剑鞘上雕刻的流云纹恰好映着十八号调整鞭身的动作。她素白的裙摆在风里漾开浅淡的弧度,腕间银铃轻响时,灵溪剑已出鞘三寸,澄澈的剑身立刻引动了校场角落那方蓄水池的水汽,丝丝缕缕的水线在空中织成轻薄的帘幕。“十八号先生既留余地,灵溪自当以礼相还。”她旋身时避开了校场中央的青石凸面,特意选了水域边缘的平坦处,“此处水流较缓,纵使水涡成形,也不会扰了先生足下稳势。”

话音未落,十八号已察觉脚下水汽骤然变浓——并非敌意的笼罩,而是姬灵溪提前用灵珠引动水流,在他与她之间铺了一层薄薄的水膜,既避免了地面干燥导致的扬尘,又能让双方清晰感知彼此的动作轨迹。他眼中闪过一丝微讶,随即手腕轻抖,毒龙鞭不再如传闻中那般直取要害,反倒以一个极缓的弧度绕向姬灵溪持剑的右手腕。

鞭梢掠过空气时没有带起锐响,那些锯齿倒刺刻意避开了她手腕上的银铃,只轻轻勾住她袖口绣着的兰草纹样。十八号的力道控制得极准,拽动的瞬间便感知到姬灵溪手腕的微沉——那不是抵抗,而是她顺着鞭势微微后撤半步,既不让袖口被扯破,又巧妙地卸去了大半拉力。“姑娘好身法。”十八号立刻收缓力道,毒龙鞭顺势松开袖口,倒刺贴着布料滑过时竟未留下半点痕迹,“若姑娘不愿松手,十八号便不再强求。”

姬灵溪却在此时旋身转剑,灵溪剑剑身贴着手腕划出一道柔和的弧线,澄澈的剑身立刻引动周围的水汽。那些原本散在空气中的水线骤然聚拢,绕着剑身形成一道半透明的环形水涡,水涡转动的速度极缓,连带着十八号的毒龙鞭都被卷入了极轻微的旋势中——却没有半分切割感,反倒像水流裹着落叶般,将鞭身轻轻往旁侧带了带。

“先生的缠腕之技本可直取剑鞘,却刻意避开了灵溪剑的剑格。”姬灵溪的声音随着水涡转动的节奏起落,银铃与水流声交织成温和的韵律,“灵溪以水涡带开鞭势,并非要化解先生的招式,只是不想让鞭身与剑刃相撞,损了先生的兵器。”她说话间调整水涡的方向,将毒龙鞭往远离校场边缘石柱的方向带,那里堆放着尚未收拾的兵器架,若是鞭身撞上,难免会磕出缺口。

十八号顺势收回毒龙鞭,鞭梢在地面轻轻一点,带起的水珠恰好落入水涡中,激起一圈极淡的涟漪。“姑娘竟留意到剑格的细节。”他手腕翻转间,毒龙鞭再次展开,这次却没有再针对姬灵溪的手腕,而是绕向她持剑的小臂——倒刺朝上,刻意避开了她手臂上裸露的肌肤,只想着勾住她小臂处的袖管,以更温和的方式阻滞剑势。“方才若十八号力道没收住,姑娘可有应对之法?”他问这话时,语气里没有试探,反倒带着几分担忧,仿佛怕自己方才的动作真的惊到对方。

姬灵溪闻言轻笑,灵溪剑轻轻一挑,水涡瞬间分裂成两道细流,一道依旧绕着剑身,另一道则顺着她的小臂往下,在袖管外侧形成一层薄薄的水膜。“先生若真没收住力道,这层水膜便能缓冲倒刺的拉力,”她旋身时,水膜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却始终护在袖管外侧,“而且灵溪留意到,先生的鞭梢每次靠近时,都会先放缓半分速度,像是在给灵溪留反应的时间。”她没有说破十八号刻意收力的细节,反倒用“留反应时间”这样的说法,既点出了对方的善意,又给足了尊重。

十八号的动作微微一顿,毒龙鞭在空中停了片刻,随即缓缓收回。“姑娘心思细腻,十八号自愧不如。”他指尖抚过鞭身的倒刺,那些原本带着凶性的纹路,在水汽的滋润下竟显得格外柔和,“世人皆说毒龙鞭阴狠,灵溪剑温润,今日看来,兵器的性子,原是由用它的人定的。”他说这话时,目光落在姬灵溪的剑上,澄澈的剑身映着两人的身影,没有半分剑拔弩张的戾气,反倒像两个武人在切磋技艺,彼此照顾着对方的节奏。

姬灵溪闻言,灵溪剑轻轻垂落,绕在剑身的水涡缓缓散去,化作细密的水珠落在地面,没有溅起半点尘土。“先生说得是。”她握着剑柄的手指轻轻一旋,剑身在阳光下折射出温和的光芒,“若十八号先生用毒龙鞭时只想着伤人,灵溪的水涡或许便要化作利刃;可先生处处留手,灵溪自然也不愿用剑刃相逼。”她往前走了半步,与十八号保持着既安全又不疏离的距离,“不如我们换种方式切磋?不用夺兵,也不用带离战场,只论招式的柔和与精准,如何?”

十八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毒龙鞭在他手中轻轻一旋,鞭身绕着手臂缠了两圈,只留下末梢三寸的长度露在外面——这样既不会让鞭身过长而误触对方,又能灵活地施展招式。“固所愿也,不敢请耳。”他微微颔首,动作间没有半分死士的拘谨,反倒像相识已久的朋友,“那便请姑娘先出招,十八号定当配合姑娘的节奏。”

姬灵溪轻轻点头,灵溪剑再次引动水汽,这次却没有形成水涡,而是让水流顺着剑身缓缓流淌,在剑尖凝聚成一颗晶莹的水珠。她手腕轻抖,剑尖的水珠朝着十八号的方向飞去——速度极缓,轨迹清晰,任谁都能轻易避开。“这招‘溪露映月’,没有半分力道,只论准头。”她解释道,目光落在十八号的肩头,那里有一块极淡的旧疤,“先生若觉得不妥,只需抬手挡开便是。”

十八号看着那颗缓缓飞来的水珠,没有躲闪,也没有用鞭身格挡,反倒微微侧身,让水珠恰好落在自己肩头的旧疤处——那里的布料较厚,水珠落下后只晕开一小片水渍,没有溅到肌肤。“姑娘的准头极佳。”他抬手轻轻拂去肩头的水珠,动作轻柔,仿佛怕惊扰了什么,“这水珠落在旧疤上,竟有几分暖意,倒像是在为十八号舒缓旧伤。”他没有说自己是刻意让水珠落在疤上,反倒用“暖意”这样的形容,既回应了姬灵溪的善意,又不让对方觉得自己是在刻意迁就。

姬灵溪闻言,指尖轻轻抚过剑柄上的灵珠,灵珠立刻引动更多水汽,在剑尖凝聚出三颗水珠,这次却朝着十八号的袖口、衣襟和腰带处飞去——都是不会影响动作,也不会弄湿重要部位的地方。“先生若觉得水珠过多,便用鞭梢拨散便是。”她说话时,特意放慢了水珠飞行的速度,“灵溪只是想试试,能否让水珠落在先生身上时,既不沾湿内里衣物,又能留下几分清凉。”

十八号手腕轻抖,毒龙鞭末梢精准地拂过两颗水珠,动作轻得像拂去灰尘,水珠立刻化作水雾散开,没有溅到任何地方。剩下的那颗水珠则落在他的腰带外侧,那里绣着一道极细的墨色花纹,水珠落在上面,恰好勾勒出花纹的轮廓。“姑娘这手控制,怕是练了不下十年。”他看着腰带上的水珠,眼中满是赞叹,“若换做旁人,怕是早就让水珠溅到肌肤上了,可姑娘却能让水珠恰好停在布料表面,这份心思,比招式本身更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