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被魔王逼迫,差点皇位不保、性命堪忧的恐怖经历,早已将他的神经折磨得脆弱不堪。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猛地坐了起来,惊慌失措地厉声尖叫道:“护驾!护驾!有刺客!”
同时,体内的灵力本能地运转起来,双手下意识地摆出了防御姿态,心几乎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直到他惊魂未定地透过帷幔,隐约看清了站在外间的身形,紧绷的神经才骤然一松。
但刚才的惊吓,依旧让他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他一边用手抚着胸口顺气,一边带着几分惊魂未定的抱怨,隔着帷幔开口道:
“贤婿啊……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怎么大半夜的,就闯进来了?真是吓死朕了……”
然而,回应他的,并非预想中的歉意或是寒暄,而是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
“谁是你贤婿?”
白承听到这五个字,脑袋里“嗡”的一声,一股寒意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他彻底懵了,完全不知道自已哪里得罪了这尊“杀神”。
但一个最直接、也最让他不安的念头,猛地窜入他的脑海。难道是……女儿白姝,没有伺候好他?
白承强忍着恐惧,连忙用安抚的语气道:“陆天骄切勿生气,可是白姝惹你生气了?”
他说着将明黄色的睡衣套上,从帷幔内钻了出来:“她有什么做得不对的,你告诉朕,朕给你做主!”
陆云面带杀意:“白姝的账我自会算,先说说你的吧!”
他的话如同冰锥一样刺向白承,“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白媚到底是怎么死的?”
结合当下的场景,“白媚”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直劈白承的天灵盖。
他脑袋里“嗡”的一声,所有的血液瞬间涌向头顶,又猛地退去,留下彻骨的冰凉。
他怎么也想不到,陆云竟是为了这桩早已被深埋的旧事,在这深更半夜,杀意腾腾地前来兴师问罪。
短暂的的慌乱之后,他凭借帝王强大的心理承受力,终于勉强控制住情绪,脸上肌肉僵硬地挤出一句:
“白媚就是内丹受损严重,耽搁的太久了,这有什么可怀疑的吗?”
他还想继续编下去,然而在陆云强大的威压下,那瞬间苍白的脸色、游移不定的眼神,早已将他的心虚出卖。
陆云气极反笑,笑声在寂静的寝殿里回荡,带着无尽的嘲讽与悲凉。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话音未落,他右手缓缓抬起,掌心之中,五色灵力骤然涌现。
汇聚成一个散发着毁灭气息的光球,显得异常渗人!
寝殿内空气凝固,沉重的威压以陆云为中心弥漫开来,压得白承几乎要瘫软在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殿门被猛地撞开!
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白姝,甚至连外袍都未曾披好,只着一身单薄的寝衣,发丝凌乱地冲了进来。
眼前这一幕让她肝胆俱裂,她失声惊呼:“陆公子,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陆云侧头看她,脸色依旧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丝毫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产生一丝一毫的改善:
“杀人,报仇!”
这四个字,斩钉截铁,不带半分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