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金前流是和金汪泽乌乐蓉碰面的时候被发现的,乌家通敌再无可辩,三人的尸体已运往京都,等圣上裁决。”
“在哪里碰面?金前流敢来悦家村?”
张景彦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所以在哪里抓到的金前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死在了哪个节点上。
“当初,他们不就是这么对张家的吗?”张景彦轻轻说了句,只有若娘听到了。
“从后山挖通的地道过去直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永业败了,其他小国便无关紧要。”
“多亏了这次上谷关粮草充足,将士士气高涨。”打了这么多年的仗,结束的竟让人觉得有些草率。
张景彦说完话,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几人同时起身,站在屋檐下。
若娘伸出手,雨点子落在指尖,她侧头看向凝视远处的张景彦:“天命所归。”
山下传来呼喊声,雨下的不大,若娘几人顶着雨走到可以看到山下的地方,家家户户都站在外面。
土地太干了,下的雨落在地上,溅起灰尘,瞬间化作一缕白烟,只留下一个深色的点,忽而密密麻麻地如大豆倾倒,落在干枯的树叶上,龟裂的田埂上,落在人们仰起的、渴望的脸上。
“下雨了,我们有救了!”不知谁先叫出了声,慢慢地应着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齐。
“老天保佑,天佑元起!”一众人齐齐跪下,朝着京都的方向跪拜。
张景彦咀嚼着这四个字,天佑元起?
目光却放在若娘身上,确实是的。
雨下大了,若娘担心新儿睡醒了找不到她,带着他们回家了。
张景彦许久不在岛上住,家里没人收拾,干脆睡在了云家的客卧。
老四老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知道甚么时候开始,不喊将军喊景叔了。
若娘懒得管,多一个人帮她带孩子,也没甚不好。
不过知道了张安青不是真的憨,她死也要嫁给老二的动机,若娘也能猜到了。
无非就是想替乌乐蓉恶心恶心她。
若娘躺在床上准备午休时想到这件事,不由笑了笑,真是小孩子脾气啊。
元起三年,十月初一。
当今圣上昭告天下,永业无条件投降,并诺奉元起为上朝,每年朝贡。
前太子太傅乌宏义乌家通敌,举家流放千里,女眷入奴籍,三代不可赎。
平宁侯府师家,多次构陷镇国大将军张家致其满门皆亡,削其爵位,迁出京都。
户部尚书汪家,贪污受贿、草菅人命,使汪老尚书致仕,汪家一众遣祖籍养老。
当今以仁德治天下,圣上此番不动刀不流血的旨意,传遍了天下。
张景彦收到元敏的信,是在十月末,何尤多带来的。
大半年不下雨,像是憋坏了老天爷,整个十月一直下个不停。
山地重新被沁润,种植需要深耕,若娘便带着人去白云山翻地了。
何尤多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他传达了圣上的意思,希望若娘能够多教一点。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靠几个人的力量,如何能扭转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