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被绳子捆着,人还是清醒的,石英干脆利落一个手刀,将人劈晕了。
张景彦进屋拿了两张椅子,放在阴凉处。
若娘慢悠悠地坐下,一手撑着头看向许二柱。
腹部刺痛,每一次呼吸都牵动剪刀,鲜血染红了衣衫,流到地上,很快被土壤吸收。
许二柱疼得冷汗直冒,却丝毫不敢妄动。
他能活到今日,也不是个傻子。
刚刚石英是遣了人去找大夫,他能不能熬到大夫来是另一回事。
况且...外界皆知,已经死了的张景彦出现在这里,说明他们没想过让他活着。
他呵呵笑了两声:“你想杀了我?”
“果然是个狠心的,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还生了五个儿女,到头来,你却要杀了我?”许二柱眼神在张景彦和若娘身上绕了几转:“你就不怕哪日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这话,他是看着张景彦说的。
张景彦坐在一边,眼神淡淡地看着他:“如果你的挑拨离间真的厉害,怎么在京都混不下去了?”
“废物一个,花了点心思送你去京都,到头来连根搞屎棍的作用都没抵上。”
“你...”轻描淡写的两句话,生生给许二柱气得吐了血。
“是你设计的。”他简直咬碎了牙,一切都是算计。
“嗯,是。”
若娘还没见过张景彦这么嘴毒的一面,不由好笑。
“许二柱,如果当初你在怀文县安安分分地做个文书,不想着杀我,许白前不会死,你也不会落到今日的下场。”
“在洛州府,如果你没有起贪财之心,杀害钱进...”
“在京都,如果你找份营生,不想着掺和乌家和师家的事,也能活的很好。”
若娘此话说的真心,她在下定决心搬开这块拦路石的时候就在想,这桩桩件件的事都是种下的因,若许二柱还是那个在许家村村尾苦读不中的读书人,哪会有现在的事。
许二柱猩红的眼睛里满是恨意:“一派胡言,一个贱人,敢和离,老夫就要弄死你!”
“是你不给我活路,我凭甚要放过你,这几年走到哪,那些人嘲笑的眼光就跟到哪,是拜谁所赐?”
“云氏,要论狠,你不比我狠吗?”
许二柱忽而扯起嘴角笑了笑:“你才是最自私的人,害死了老大一家,现在你杀了我,老二,老三,老四,老五一辈子都要背着不孝克父的名号,你又怎么对得起他们?”
“云氏,你不能杀我,老五马上要做官了,我死了,他就再也做不了官了。”
“谁说他们不孝克父了?往后啊,旁人只会说老四老五英勇地救了他们那个糟心的被敌军杀了的爹而已,只是啊,姓许的是个倒霉蛋,没撑住自己死了。”
“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乌乐蓉身边的那个老白脸是金前流的弟弟?”
“乌家通敌叛国板上钉钉,说起来还多亏你把金汪泽带了过来。”
许二柱听到乌乐蓉的名字时,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是...是你引我们过来的?”
这样想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若娘摊了摊手,盯着他逐渐涣散的浑浊双眼:“我得让你死个明白呀。”
许二柱这一辈是应不了她的话了。
“大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