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板,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么,我怎么可能会欠你的钱?哪一次不是连本带息的都还上了?”
王老板笑了笑,不过却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垂眸语气中有些轻蔑,“确实是没差过银子,可孟二爷,今时不同往日,从前你是名声在外的孟二爷,家里有地,有宅子,有铺子……”王老板声音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可是据我所知,你手里最后一家铺面,上个月也已经赔给了方老爷不是么?”
提起这话,孟二爷的心口窝一阵发涩。
要说他跟方老爷也是旧相识了,不过是几百两银子,方老爷就催的紧,最后没办法,孟二爷将手里的最后一间铺子抵给了方老爷。
不过这消息他瞒的仔细,而且也特意嘱咐方老爷莫要告诉别人,这王老板到底是从哪里听说了这个消息的。
“确实是赔给了方老爷,但是咱们孟家的明嘉绣庄还在呢,那明嘉绣庄一年走账多少,王老板心里也是清楚的,我那个侄女手上的功夫,那……”
“孟大小姐的手艺,谁人不知,皇后娘娘的凤袍都点名让孟大小姐来绣,可是孟二爷也别打量蒙我,你们孟家早就分家了,明嘉绣庄的钱,那是你大哥孟山的,可跟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孟二爷脸红一阵白一阵,当初孟家分家,闹得并不光彩,孟二爷仗着得孟老夫人的宠爱,将孟家大半的家业都分了过去,只给孟山留下了一个当时效益并不怎么好的绣庄。
后来孟山就指着这一个绣庄,勉强糊口,直到孟明秋的在绣活上的天赋逐渐的展露,明嘉绣庄才算是声名远扬。
“确实是分家了,但是我是孟山唯一的弟弟,没事的时候大家各过各的,可我一旦有事了,我哥根本就不可能不管我,这点钱而已,对于明嘉绣庄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王老板许久都没有说话,眼睛不停的转动着,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半晌,王老板清了清嗓子,压下了一口清茶,“那好,今日我就信了孟二爷,不过最迟也就半月,半月过后,连本带息的你得把欠我的银子给我,否则的话别怪到时候我翻脸不认人。”
“那是自然。”
虽然孟二爷答应的痛快,但是从赌坊里出来,孟二爷就犯了难。
当年她大嫂生孟明秋的时候难产,孟山手里的钱不够请大夫的,跪在孟二爷宅子门口,连着磕了好几个头,求孟二能借点银子,让他找个大夫。
可是孟二却让管家大棍子把孟山打了出去。
后来虽然孟明秋平安降世,可是孟山的夫人却因为大出血,还没来得及看上孟明秋一眼就撒手人寰了。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孟山对孟二可谓是恨之入骨。
否则孟二爷不会因为手头不宽裕,一间铺子,一间铺子的卖。
“哎呦诶,这不是孟二爷么,今怎么这么早就在街上瞧见你,怎么着,今儿个心情不好么?”
孟二抬头,发现是名声没比自己好到哪里去的冯朝才。
俩人不算熟,但是一起打过牌,一起也在醉红楼彻夜笙歌,总归是有几分亲切感。
“嗨,别提了,确实有点烦心事,想着回家早点睡……”
“睡什么是睡啊,心情不好要喝酒才痛快,走走走,我请你喝酒,把你的烦心事说给兄弟听听,今日在召芸娘唱个小曲,有什么烦心事还能困住堂堂孟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