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能说话和记事起,父亲和母亲就教导他,身为琚家人,一切要以皇家为重,须对得起“定国公府”的牌匾。
而这十一年来,琚系舟也一直被定国世子的身份捆绑着。
他努力成为一个合格的臣子。
588在脑海里和苏盏一同唏嘘,为自己选择的剧本而“潸然泪下”,苏盏直接一个无语的大动作。
又是这样的剧情。
就知道欺负他家小可怜。
588心梗,真的想实名举报。
这明明是大人自己要求的,怎么惨怎么来,就是为了博得宿主的同情哇!
“殿下谬赞。”
琚系舟的回应很是平淡,自己的生活固然无趣至极,但是围观这个小殿下的幸福日子,更让他感到无所适从,只想逃离。
“谬赞……”
“谬赞是什么?”
琚系舟五岁时已经能自己作诗了,他实在不想和这个小文盲讨论谬赞是什么,只好说:“殿下,系舟着实无趣,不能为殿下带来欢乐,还请殿下另请……”
藏拙,藏拙。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意料。
虽然他知晓,父亲那传来的捷报一定会得到陛下的嘉奖,但是他以为陛下亲自赐字便已结束。
可如今的变数让他生出了几许烦躁。
如果需要经常进宫陪这位小殿下,那么朝堂上的目光都会看向定国公府。
“我不要。”
苏盏又生气了。
那张小脸上一扫方才的晴朗,琚系舟一眼便可以看出他的不开心。
他不想在乎,可他的身份不允许他不在乎。
“殿下,是系舟的错,还望殿下海涵。”
这小殿下的思绪又被他话语中的词牵扯住了,竟忘记了生气,眼巴巴地看着他,问道:“海涵是什么?”
“……”
在某一刻,琚系舟甚至荒谬地想,是否是陛下想让这小殿下多认一些字,多记一些词,才让他进宫陪苏盏。
都不重要了。
若今日惹太子不快,父亲的功勋还能抵去一些,有的时候,必要的犯错是为了明哲保身。
琚系舟转身就想直接离开,他可以料想出这样做的下场。
太子生气,陛下收回诏令,他便不必进宫陪同太子。
如此便好。
“哥哥!”
苏盏见他要走,立马在他身后追着他,可他现在哪有琚系舟高,跑起来都比不上琚系舟走路的步子。
“我不要理你了!”
苏盏放出了最狠的话。
琚系舟头也不回,但走到园子门口时,停下了脚步,对守着的侍从说,“去陪殿下罢。”
“是。”
没有皇帝召令,自然不得无故离宫,琚系舟便在原先的亭子里等候着。
永帝和嵘皇后此时正在别处赏花,亭子中只剩下琚系舟一人。
少年孤傲的身影显得挺拔,但也落得几分寂寥。
半个时辰后,人群声起,琚系舟起身迎接,视线轻轻地落在了嵘皇后的怀里。
小殿下似乎在发脾气,被嵘皇后抱着,头靠在母后的脖颈上,脸也埋着,一声不吭,但变乱了的发缕可以看出主人的烦闷。
“陛下,娘娘。”
“殿下。”
琚系舟一一俯身拱手,未行跪拜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