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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般的画面中,此刻出现了一个周围墙壁都铺满瓷砖的厕所,光洁透亮,环境倒是相当干净,和那个年代还真是透露着几分格格不入,要知道就连那个出门上公厕都要收费5毛的年代,除了自家厕所大部分人是非必要出门在外不上厕所的,因为外面大部分地方的卫生间环境真的是一言难尽。
“哎呦,听说了吗!燕京刚出的事情,说是刚才有个老太太在铁路站门口过安检竟然撇出来了一颗人头,这事简直给人能吓死,老太太也真是的,也不想想这是哪里,我们现在是法治社会,用这种手段来威胁官方想要帮她重启案件,蠢,愚蠢至极,听说是因为什么,她自己的儿子在金矿上打工偷走了老板的金子意外逃跑的时候把自己摔死了还是怎么着的,结果这老太太竟然胆大包天频频要求他们那边的法院重新开庭审理这起案子,法庭又不是她开的,况且当时第一次打官司的时候这老太太已经接受了对方家里的赔偿,都已经庭外和解了现在还在闹事上诉不就是想要钱吗……”
【哎哎哎!这画面怎么变了?老千呢?这是什么鬼地方?还带运镜的?你当咱们这是在干嘛,拍电影吗?】
【ad,还有些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没回过神来呢,话说,好像看到直播间不良帅吼了一声嗓子陈阁老,是因为啥来着?】
【这个我知道!陈阁老意思没必要继续看了,感觉这个记忆审判曝光出来的内容和老千包庇被通缉玩家无关,结果不良帅就生气了……】
【弱弱的问一句,有没有人吃不良帅的颜啊?】
【有的,有的,总给人一种很好推倒并且柔弱病娇的感觉,清秀的就像是个女孩子,结果刚才那一嗓子粗犷的跟个东北大老爷们似的,一下子滤镜破碎,感觉更美,更有活人感被拉进距离了有咩有?】
【有的姐妹,我就吃不良帅的颜!】
【你们说不良帅会不会跟蟑螂玉足和尹公子一样也有个从小玩到大或者情投意合互相欣赏的基友,如果有的话,我要开始磕了】
【不知道啊,这不是不良帅第一次在公开场合露面吗?他的事谁知道啊……】
【我都准备开始写同人文了姐妹!】
最后还是一个名叫‘我老姐天下第一美’的ID来了句。
【他已婚,孩子都能自己上厕所了】
才终止了评论区的腐女们!
【溜了溜了,没意思,还是更好奇老千的经历呢】
【同上】
【不过这画面是哪里啊?看着不像是燕京啊,如果都是08年的话,这边的城市基建跟同时期的燕京比也有些太落后了吧……】
……
煲汤省,冀州。
年轻的国字脸男人在卫生间抖了抖,提上裤子,一脸随意的冲着旁边的同事开口道,其实这个年纪的也不算年轻了,只是相对于他现在,在‘记忆审判’庭审上的外貌特征而言,的确是年轻的时候。
他穿着体制内基层标准的白衬衫,胸口还挂了个小徽章,就连上厕所的时候跟人闲聊讨论的话题张口闭口似乎也都是跟民生和其他省份体制内工作上的新鲜事,倒是给人很容易能够营造出一副忧国忧民的爱岗敬业形象。
旁边站在尿池上的另一名很明显地位比他高一大截子的科长闻言,顿时一愣,然后突然有些玩味的说道。
“嘿呦!咱们陈工燕京还有朋友呢?消息这么灵通……”
“陈工,你是在哪里知道的这事情?咱冀州市这边对燕京的消息还能那么灵通啊?”
听到这番话,被称为陈工年轻的陈姓男人挠了挠头;
“嘿,我女朋友,在那边干上访工作,刚给我说的,问我该咋办,我说……就该狠狠给这种刁民赶回去,哦不,考虑到是燕京,而且即将展开大会,举国盛事,抓起来吧,抓起来最好,再不济直接先礼后兵,先稳定住老太太的情绪,假装要帮她处理问题先给她稳定下来带到单位里详谈,最后等事情热度过去了,风平浪静了之后再让治安署那边来人给她接出去带走,敢闹事,直接赏你一个牢底坐穿就消停了。”
“这事之后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也就不会持续造成什么不良的社会负面影响,时间久了久而久之没人继续闹腾渐渐也就该被人忘记了。”
那名进来上厕所明显地位要比陈工高不少的男人一惊,惊讶的看了一眼身后穿着白衬衫正在对着镜子整理自己仪容仪表的陈工;
“不错啊陈工,紧急事件处理的能力还挺强的嘛!”
陈工顿时腼腆一笑;“领导,我就是随口一说,咱不是聊八卦呢嘛?而且您上次也说过单位里不聊咱们单位自己人的闲话,容易影响同事关系之间的团结稳定,我就从来没在单位里其他地方讲过咱们单位内的事情……”
“我那么早之前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呢?”
被称为领导的男人稍微有几分动容,旋即抬手拍了拍陈工的肩膀,之后又考虑两个人年龄上反而是眼前这位被自己喊做陈工的男人要更大几分,说起来还是自己的老大哥辈分的,自己也不能光是因为人家喊自己领导就习惯了在对方面前摆谱了,索性又是收回了哪只手改为拍了拍陈工的胳膊。
一瞬间竟然是有那么几分感慨。
这位年轻的干部脸上突然闪过几分不舍和苦涩;
“陈工啊,刚才有一份通知也下来了,关于我人事调动方面的,最近诋毁我的人太多了,可能你也听到了一些传闻,陆陆续续接下来也会有不少人收到风声的,他们骂我的时候,你也跟着骂两句,我怕你被孤立”。
“还有,以后在单位里见面就别给我打招呼了,不然萌生出了想要跟他们竞争的意思,在我走后开始针对你呢”。
一般体制内是这样的,不管一个领导作风好不好,但毕竟同在一个科室,上面的人跟意见和处理方式,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大部分时候为了能够将工作干好,干的更高效,一个科室里也只允许会有一个声音,那这时候这个科长的一些决策在其他人看来或许就是傻逼的,毕竟年龄段,阅历层面的差距都会让一些年轻的基层干部很难理解在领导那个位置上的人为什么做一些事情的时候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也许这种理解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被冲淡,等到他们自己坐上这个位置就懂了,就比如……算了,这个不能举例子。
反正一个领导要走,
尤其是如果是因为明升暗贬亦或者是直接被组织丢出去下乡扶贫,远离科室内的核心工作圈子,指不定你扶贫去干个半年回来之后都不清楚在单位内干活的工作顺序和工作流程了。
这其实就是一种变相层面的得罪了更上面的人,被贬了……
这时候能够清晰的看到一种东西,叫做众生相。
以前还对你卑躬屈膝点头哈腰的下属,没在你走之前给更上面的大领导越俎代庖的举报你打小报告都算好的了,更别提背后骂你两句。
只是陈工听到这番话,却是立马皱眉;
“坏了……”
“怎么了?”
那名年轻的科室领导似乎有些没能料想到陈工竟然在听到这番话之后是这样一个反应,既不高兴也不难过,反而是一脸古怪。
“领导,我可能已经被他们孤立了,我从来没听到过他们说你坏话”。
听到这话,那名科长似乎是被这番话给呛了一下,紧接着才笑意吟吟的洗了个手;“行了,去忙吧!”
陈工立马点头应是,好像转瞬间就忘了领导刚才说的那番话似的。
至于这名年轻的领导则是在卫生间站了一会,约莫半分钟之后又走进来了一名司机模样打扮的男人,男人一脸困惑的冲着领导开口问道。
“您不是要升上去了吗?怎么给他传达出来的意思好像是自己要被贬降职了一般……”
“我这个预算科主任本身就没多少人是真的发自内心仰慕我,敬仰我,只是因为这个位置有实权,握着一些人的命根子,他们才对我相敬如宾,虽然调走之后也算是升上去了可以这个位置是个肥差事也是个流油的萝卜岗,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想挤破头爬上这个位置,所以我倒是也不想就这样把这个位置留给一群白眼狼,一群离心的外人,一般来讲,离开的时候顺手培养一下自己手底下的领导班子,给自己在这单位里留点香火情是合理的。”
“可是思来想去,最近单独约谈我们科室内的另外几个,我问他们对其他同事怎么看,对其他同事是个什么看法的时候,无非都是插科打诨或者借此机会开始恶意抹黑其他同事,说什么有人早就看我不爽在背后诋毁我平日里布置下去的工作,对我一直阳奉阴违,一群人,一个个彼此说的有鼻子有眼,互相泼脏水,互相抹黑,还有的,直接就是当着我的面明面上看似是在安慰我,舍不得我走,但话里话外一直都在旁敲侧击的试图想办法打听出我接下来去的是哪个单位,发展前景如何,生怕我走后过得好,更怕我走后给上面的大领导提一嘴把竞争对手抬上去了似的,唯有这陈工,虽然只是逗我笑了笑,但这人远比其他几个更重感情,把这种人培养上这个萝卜岗,站在这个香饽饽的位置上,日后起码这方面咱要是再回到这个单位,再有用得着老同事的地方,咱不至于被外人卡脖子”。
“诶对了,你帮我顺手查一下,陈工的媳妇儿在燕京是哪个单位的,什么职务,听他的意思好像是负责信访工作的?”
闻言,身侧的司机打扮男人立马道;
“已经打听清楚了,陈工的老婆是个二婚女,离异带娃,倒是这陈工也不嫌弃对方买一赠一,在当下这个环境中还挺少见的,不过考虑到他年龄也大了,人家比他小那么多,也合理的其实……”
能在领导身边开车的哪里有蠢人?
都是人精,说白了一个比一个机灵,早在瞧出自己服侍的领导对那陈工似乎有几分欣赏的态度,表现出了提携的意思时,他就已经早提前将陈工相关的全部资料准备好了。
下一刻,眼前这位领导眼睛一瞪,眉头一皱,面露不悦。
“小柳,我平日里怎么给你说的?你只需要说有用的,那些废话都给我咽回到肚子里,憋着,少嚼舌头,大老爷们,一天天跟个女人似的……”。
“是是是!”
“他媳妇儿在燕京北岸区国安工作,不过之后好像就要进行人事调动了,近期是因为即将召开大会,所以因为人手问题才没有被调走,较为敏感的一些社会舆论暂时都由他们部门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