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酒听懂了。
换一种说法,秦北只是想要毁了他的社交,生活,家庭以及其他。
秦肆酒想明白之后更加冷静了,看着秦北的眼睛说道:“我是欠你的,但归根结底错的不是我。过去你要怨要恨,我都受着,更不想与你争论那些没用的是非对错。”
他声音凉薄了许多,继续道:“有那样的亲生父母是我选的?是我强迫他们换的孩子?是我逼着纪天成为非作歹?”
秦肆酒轻笑了一声,又说:“你以为只有你恨?我更恨。我恨当初为什么要被换,为什么要过那么多年好日子,以至于如今。”他停顿了一下,迎着秦北的目光,一字一顿,“因为愧疚而忍让着你这种惹人厌烦的东西。”
秦北再次将秦肆酒按在墙上,双手死死抵着他的肩膀,像是要捏碎一般。
他的声音狠厉,“秦肆酒,少用这种眼神看我。你恨?你凭什么恨,你有什么资格?你唯一的错就是,你是纪天成的儿子。他毁了我,我毁了他儿子,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好啊。”秦肆酒的眼神有着令人胆寒的冷,“那就试试。”
外边的雪越下越大,今年的京市或许比往年冷上许多。
秦肆酒站在玻璃窗外,看着刘叔一家其乐融融的景象不忍破坏,叫了门口的服务生送上礼物。
从餐厅出来后,他撑伞沿着街边走。
刚刚跟秦北说话说得是狠,但再次冷静下来之后,他有点茫然。
他依然不认为自己有错,但是良知却总是叫嚣着弥补二字。
秦肆酒所能想到的弥补,只有离开这里,离得远远的,最好这辈子再也别见了。
回家的路上,秦肆酒接到一通电话。
柳辰声音风风火火地传过来,“秦肆酒你快来!秦北跟人打起来了!那人快被他打死了!”
秦肆酒握着伞柄的手紧了一下,问清楚地址后连忙赶过去。
他刚到门口,看见的便是秦北一言不发地将瘦弱的男人压在身下,一拳一拳地砸过去,疯了一样。
柳辰实在不想秦肆酒沾染这种事,但又实在没办法。
再不找个人拦着秦北,今天恐怕要出人命了。
警也报了,可半天半天还没人来。
看见秦肆酒的身影,柳辰赶紧迎上去,正想说话,秦肆酒推开他就往前走。
秦肆酒拉住秦北的胳膊,皱眉道:“秦北。”
秦北即将落下的拳头停顿了一下,紧接着是更狠地砸过去。
“谁他妈把你叫过来的?”
秦肆酒瞥了一眼地上的人,整张脸几乎已经认不出来了,简称血肉模糊。
地上这人听见动静,用力地睁开眼看秦肆酒,随后咧着那张满是鲜血的嘴唇,笑得猥琐极了。
“呦,这就是我那个当大少爷的儿子啊?”
男人的声音一听就是被烟熏了几十年,沙哑得好像里面卡着一口陈年老痰。他的身上有着醉酒的红,笑得更加恶心了。
“还不赶紧把这小兔崽子拉走,他要杀了你爹我啊!”
秦肆酒从没想到,自己和亲爹的会面,会是在这种情景。
“闭嘴!”秦北打得更凶了,眼眶周围漾着失去理智的红。“我真后悔当初只是把你胳膊打废了,是不是敲了你的双腿,你就再也不会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