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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神府,水牢。
“叩叩”密室冰层的隔板被敲了敲,密室外的几人浑身一激灵。
本就昏昏欲睡,听到这声音,睡虫都被彻底赶走了。
水牢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现在约莫是寅时,上元节已过。
祁雁知已经在里面待了十几个时辰了。
封湛、郑令连带着阿淘守在外面,闻声连忙起身打开密室冰层的门。
未等他们看仔细里面的情况,就见到祁雁知满脸疲惫的走了出来。
跨上顶层时,脚底一滑,险些摔地。
“小心。”
祁雁知低着头,双手被两只沉稳有力的大掌握住,传过来的声音低沉,很是熟悉。
紧接着,她看到了封湛那张冷脸,微微一愣。
俩人眼神相触的那刻,各自都有些尴尬,似乎一时之间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对方。
祁雁知低下头,疲惫至极,无暇应对他人。
眼见着郑令想闯进去,她连忙伸手拦住,严肃道:“不能进去!”
密室口很小,只能隐隐约约看个大概。
郑令也只能看到好像半个人影身上插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夫人,我想进去看看他们。”
祁雁知当然不能让他们进去看到全部景观,他的仪器那些东西还插在俩人身上。
见状,她只能想一个让他们主动不进去的理由。
“他们两个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了,但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特别是伤口感染得厉害,身体多处地方腐烂损坏,绝对不能有人进去污染到他们。”
祁雁知用非常沉重的语气说道:“若是有人进去,导致冰层环境变化,他们的伤口可能再次开裂,我接了他们身上二十几处的骨头,缝了几百针,现在最易受感染,千万不能马虎!”
郑令听完她一番话,彻底断了想进去的念头,只是失魂落魄的坐在了水池边,暗自神伤。
祁雁知则默默松了口气,吩咐道:“把暗门关上。”
“贵妃娘娘走了吗?”
这话是问阿淘的,她直接错过在她跟前的封湛,朝阿淘走去,疲惫的询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阿淘叹了口气,紧紧搀扶着她,回答道:“五更天了,您进去了许久,贵妃说接下来的事情她也帮不了忙,就回去照顾小公主了。”
祁雁知了然的点头,随之勉强的弯唇对她道:“辛苦你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阿淘闻言,眼神似有若无的扫了眼封湛,紧接着道:“我先送您回欢颜院吧!”
“我不能回去。”祁雁知疲惫的叹了口气,撑着一旁的审讯桌,突然坐在了小凳子上,揉了揉太阳穴,“他们现在情况不明,至少还要过七八个时辰,我才能回去。”
阿淘点了点头,又往封湛的身上瞟了眼,刚想出声说陪祁雁知,就被祁雁知往外推了推。
“你快回去吧!坊内的人还在等你,我在这里不会有事。”
阿淘紧接着第三次看了封湛一眼,原地犹豫踌躇了两秒,妥协道:“那我,天亮再来。”
话落,作揖行礼离开。
祁雁知紧接着趴在审讯案上,假寐。
有道视线,一直注视着她,极为炽热。
祁雁知忽视不了,但也没准备搭理,自顾自的养精蓄悦。
只是这里当真是太冷了,趴没一会,身体就开始哆嗦。
紧接着,一件厚重的大氅衣就披在了祁雁知的后背上。
祁雁知的身体一僵,不用起来也知道是谁。
封湛无声叹息,抬脚踢了踢一旁的郑令,朝门口方向的使了个眼色。
郑令拧眉歪头不解,下一秒,在看到祁雁知身上的大氅衣时,瞬间明白了。
他挑眉,唉声叹气的起身,抱拳冷淡道:“夫人,将军,属下去给你们拿些热乎的吃食还有褥被。”
话落,三两步跨出水牢。
祁雁知更不想起身了,一个两个都走了,他跟封湛刚斗得你死我活的,有什么话好说的?
撕扯得那么难看,再见面,俩人之间的气氛多少都有些奇怪。
祁雁知虽然知道了当年的求婚书不是出自封湛之手,但过往原主与她遭的罪皆是因为这个男人,她心里有根刺,无法释怀。
封湛也是,心头苦涩难过。
“祁雁知。”封湛率先打破了沉默,软着声,极为诚恳道:“幼时你在门外陪伴我,还时常开导我,给我送吃的,谢谢你。”
祁雁知埋在臂弯处的眼睛蓦然间睁起,长细的眼睫毛眨了眨,没有回应。
紧接着她听到男人自嘲的声音,嗓音低沉但极其有磁性,“我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蠢到...连人都认错了....”
祁雁知暗自翻了个白眼,内心吐槽....狗男人嘛,自然是又狗又蠢,有什么好难以理解的?
虽然她知道封湛认错人的那刻,也觉得极其荒唐。
封湛的话语未尽,还在说着。
她隐约间感觉到笼罩着自己的高大身影蹲了下来,就蹲在她面前,眼神炽热的盯着她。
“祁雁知,那年在井底,我刚落下去的时候,第一时间看到的就是你的身影,那里又是你的地盘.....”
“所以我还以为,是你设计我落井,想让我出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