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与你说过要归隐,是你自己将所有的事情毁掉的,事到如今你凭什么怪她?”
“况且从始至终,主动纠缠的是我不是她!”
贺音不敢相信眼前人会这般对他,震惊的摇着头,抿嘴含着泪,“阿湛...你现如今连说都不肯让人说她一句了吗?”
指责:“你终究还是变心了!”
封湛:“从始至终变的不是我,是你!”
“不要再说了。”封湛蓦然间沉沉的吐出一口浊气,嗓音低沉,似乎极力隐忍着什么。
下一秒,他从怀中掏出通关令牌,砸在她面前,“交出岭山令,我放你走。往后余生,你会过得逍遥安稳。”
“过往的一切,我也不再追究。”
贺音愣愣的拿起一旁的令牌,整只手控制不住的颤抖,红唇蠕动,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是想彻底抛弃我了?”
封湛垂眸,深邃的黑眸直视她,凉薄冷淡道:“杀我将士,害我兄弟,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跟你在一起?”
“贺音,放过你,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宽容!”
贺音的瞳孔猛地一震,现在哭也哭不出来了,猛地上前爬了两步,紧紧抱住封湛的大腿,“阿湛...阿湛你不能呜你不能那么做!”
“我等了你十几年,你怎么能抛弃我呢?”
“阿湛你怎么能那么对我?!”
封湛的眉宇间蕴着极大的怒气,不再顾及眼前人,毫不留情的将其踹开,“别碰我!”
“若不是顾念你幼时日夜相伴,你现在已经死了贺音!”
贺音痛苦的闷哼了一声,半边的身子倒在了地上,捂着胸口的手掌蓦然间攥紧。
未曾想过有一天,她也会被自己心爱的人这般对待。
贺音错愕震惊的脸上没有一丝害怕,低头的瞬间蓦然间嘲讽似的轻笑了两声。
瘦弱的肩膀顺着她的胸腔晃动,她又自己挣扎着起身,原地踉跄了两步。
寒风将她凌乱不堪的发丝吹得愈发散乱,此刻她犹如一个破碎的瓷碗,脆弱得只需要别人随意绊一脚,就可丢了半条命。
贺音的眼眶含泪,嘴唇似有若无的弯着,嘲讽的笑了两声后,紧接着悲哀道:“你与祁雁知新婚那晚,我寻死,就是在这庙里。”
“当时你看我的眼中满是心疼,看庙外祁雁知的眼神满是憎恨。”
“现如今还是同样的地方,一切的事情却都反了过来....”
“你让我走,与让我去死,有什么区别?”
贺音的红唇情不自禁的蠕动颤抖,绝望的摇头,眼泪决堤一般洒落,“阿湛,你若是不要我了,不如直接杀了我。”
“我哪都不想去,我宁愿死在你的手里。”
封湛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听着这些话语,心脏顿疼。
他何尝不感叹物是人非?
往日里纯善体贴的爱人,竟是这样的人,他又何尝不是震惊失望?
“贺音,我放你一命,你的人生就还很长。你我现如今隔着无数条血债,我不会再同你在一起了。”
封湛的眸光中没有了一丝感情,只余无尽的冷漠,“马车在外面等你,岭山令,交给我。”
这是他最后对她说的一句话,若是她不交,封湛只能硬抢了。
贺音潸然泪下,无声的抽泣,痛苦的脸上没有一丝生的希望。
半响,她从怀中掏出岭山令,垂眸定定的看着手中的令牌,颤抖着手递了出去。
那日在东岭山交出去的那个岭山令是假的,她早就做了准备,对付岭山那群杀手。
“岭山令给你....”贺音哑着声,红唇一开一合,眸光却是落在男人腰间的佩刀上,“把你腰上的刀给我。”
“一物换一物。”
封湛骤然间蹙眉,沉沉的盯着她在风雪中飘动不稳的身体,低声质问:“你又想耍什么手段?!”
贺音含泪深情的看着他,柔声道:“我哪舍得对你耍手段呢?”
说着,她手握岭山令,一步一拐的走近男人,哽咽委屈道:“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话落,贺音猛地拔出封湛腰间的佩刀,毫不犹豫的往自己的脖颈处刺去。
“住手!”
封湛一直提防着她,见状,惊恐的大吼一声。
大掌握住她瘦得只剩下骨头的手腕,猛地一掰,再一挥袖,直接将人甩了出去。
“砰!”
“你是不是疯了?!”
封湛勃然大怒,恶狠狠的将脚底的佩刀踢远了一些,“就算死...你也别死在我面前!我是不会可怜你的!”
贺音闻言,奔溃痛哭朝他嘶喊道:“既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封湛眼中含恨,不可理喻的看着她。
半响,弯腰从地上捡起掉落的岭山令,最后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后,留下一句话,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
“庙外有马车,有人送你离开,走不走随你!”
贺音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彻底慌了神。
“不要!”
她踉跄起身又失力跌落,哭丧着脸,内心无比痛苦,半爬着捡起佩刀,抵住自己的喉咙,放声大哭嘶喊道:“封湛!你站住!”